姜立身把烟按进烟灰缸,在商海里翻滚几十年练就的锋芒再次在他眼里呈现。
“郑家外贸做了三十年,资本积累纯靠走私,这些年上头查的紧才彻底断了这条路。之前十几年一直贪钱不要命,场子铺的很大,背后招了不少人眼馋,拼了命想分一杯羹,结果没一个能扳倒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吧?”
“和传闻一样,黑白通吃,后台极硬。”
“既然你知道”姜立身顿了顿,看纪灼的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那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抛弃郑华的掌上明珠,应该知道会被打击报复吧。”
“我明白,现在他们还没动作,所以这时候撇清和微奢的关系,能很大程度保护您的心血。”
姜立身按了按太阳穴,言语锋利:“我的心血?这话说出来骗骗别人也就算了,纪灼,做人不要太聪明。这时候你敢把微奢给糖糖,存的是什么心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
“不是,郑家在微奢也有十五的股份,他就是想报复也只会针对我个人,与微奢无关,您离开的这些年微奢虽然动荡,但盈利能力依然不俗。”
“你在微奢任职的第一天我和你说过什么?”
纪灼愕然,在男人强大的气场之下,拼命调取出自己的记忆,终于,他想明白了什么,一瞬间惭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企业是猎物,任何个人都是玩物,唯有资本永恒。”
姜立身冷哼一声,从茶几下面掏出几页纸狠狠摔到纪灼面前:“两天时间,郑氏从二级市场收购了4。99%的股份,卡着百分之五的点没给你报备,被埋在鼓里的滋味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受,小兔崽子得了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有的是人治你。”
纪灼慌忙把那几张纸拾起来,只看了两眼便脸色煞白:“他这是要恶意收购?”
“你要娶他闺女,他当然得想办法牵制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敢犯错,郑家也急着收线罢了。事到如今,还想把这烂摊子甩给我闺女,我呸,狼心狗肺,我养出来的白眼狼,一而再再而三的咬人,你是当我姜立身死了吗?”
姜父这通脾气发的很是吓人,平日里见惯了这老男人在自家老婆面前伏低做小的姜糖哪里敢插嘴,只好忍着头皮发麻,一会挠手臂一会抓脖子的听他们说话。
“对不起”
今天晚上这三个字已经出现了无数次,姜立身听着都恶心。
“既然糖糖不能要,那我就转给您,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如果您愿意就再挽救一下,如果您不愿意,那我也会坚守到底。”
“帮你?我年纪大了,前段时间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看笑话还来不及犯得着帮你给自己找罪受?”
“伯父,我知道您心里放不下微奢,否则不会对它的动向了如指掌。”
姜父面色发冷,指着纪灼叫骂:“滚出去。”
“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你们,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滚!”
眼见着说不通,纪灼没敢再留,只向这一家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我明天带着新合同来,伯父可以等股价稳定之后再转给糖糖,我先走了。”
语毕,纪灼才转身离开了。
家里一片愁云惨淡,姜立身更是气的破口大骂,扰的姜母忙拍着男人的胸口劝他注意身体。
姜糖看着眼前闹剧,斟酌着开了口:“那个,爸,我看你这段时间的退休生活过得也挺憋屈,您要是放不下就回去吧,不用顾虑我。”
“你懂什么?”
姜父气的坐立难安,兜转了几圈之后指着门怒骂:“他想报仇就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他想通了,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他以为他是谁?他把我们家当什么?狗屁,老子英明一世,一次看走眼就看了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还想我帮他,做梦,都不许管,看他能撑几天。”
“爹,过了,哪有家破人亡,再说人家不是打算把钱还回来了嘛。”
“你住嘴。”
姜糖眨眨眼,忍着疲惫调侃:“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妈说,妈,你说微奢真要破产了,某人会不会气到心脏病突发啊?某人心脏病犯了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然给我找个有钱后爹吧,我看某人的发小,那位张叔叔就不错。”
“你放屁,你张叔叔都三婚了,当兄弟没问题,对女人我都没脸看,你妈嫁过去可不是吃苦?”
“噗呲”姜糖先笑出了声,朝自家妈妈使了个眼色,随后眼巴巴的凑过去唱:“我滴好爸爸呀我滴好爸爸,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爸爸爸爸快坐下,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我滴好爸爸。”
一大把年纪还挑战唱了二十来年的儿歌还是挺有难度,为了达到想象中的效果,姜糖甚至偷偷掐着手背才没笑出声。
“你……别唱了。”
见老男人看着自己又气又恼,姜糖忙狗腿子十足地拜倒在自家老爸的居家裤下。
“爸,真的,我真没事。谁还不失个恋了,你别往心里去,别想太多,我可不想你临到头了才和我说后悔,你把自己弄舒服了比什么都强,您要是放不下你就去,多赚点钱养我。实在憋屈的慌,咱就把公司拿回来,让纪灼滚蛋,只拿他的钱不原谅他也成啊。”
“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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