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几日,深秋的雁凉山已经是一副入了冬的模样,正午时分,天上却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雪真大啊!”
尚将军去营外观察了一番,掀开帐帘,便将手往炉火旁伸去取暖。
顾允恒将云海棠安顿在主帐内后,自己便留在尚将军的营帐内休息,见他进门带入了一股冷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的身上还带着伤,那是前夜去断山路时巨石塌方造成的,这些他都没有与旁人说起。
大宛人不在营地,也并未偷袭大周的大营,想必是往别的方向去了。
顾允恒虽常年待在北疆,但对这一块的地形却无比熟悉,因为,在来雁凉山之前,这张陈旧的舆图,早已被他千万遍地看过了。
大宛人如果想发动突袭,正面来是最简单却最不划算的办法,因为顾允恒带领的三卫之兵有一万五千人,而大宛营中只有一万,从人数和战斗力上来看,大宛没有胜算的可能。
那便只剩三种办法。
一是,选取更适合的路线,巧夺。
二是,等待增援,扩充自己的兵力。
三是,派出奸细,从内瓦解大周势力。
很不幸的是,大宛人并不打算选其之一,而是齐头并进。
顾允恒猜到了他们的谋略,所以先发制人,趁着夜色,从雁凉山背部出发,行至半山腰一陡壁悬崖瀑布处,借松动植被土壤发力,用火烧水灌之势,造成悬崖塌方,断石正好可坠至山下的洛河里。
洛河正是大宛人可以横渡而过,入侵大周的唯一路径。
此路一封,大宛人即便想进攻,也需再多耗费些时日了。
至于增援,顾允恒也有所应对。
在来雁凉山之初,他便派了自己的亲卫霍青,让他去北疆将大宛之战告之自己的父王。
虽然,先前在京城中,他隐约能察觉出萧承禛对北玄王似有敌意,但是,既然太子将此战主帅之责交给了自己,那他便要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区区一万大宛人,他是不怕的,但是他知道雁凉山西侧还有八万原地待命者正蠢蠢欲动,这些他不能与其他副将说,他知道,即便是再英勇无畏的将士,在得知双方悬殊如此之大时,也难免不会心生恐惧。
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自己留在北疆的十万北玄军。
如今,最让他心神不安的,却是这第三点,究竟谁才是军中奸细?
大营扎在距离雁谷关最近的关外,连日来的狂风暴雪,将新搭的帐篷都压倒了几个。
顾允恒派去关内汇报之人却迟迟没有归来。
那人带的是太子之印,让守城开门迎大军入关。
云海棠在主帐里待了两日,见没有任何动静,她掐指算着日子,难道这一世,不会有这一仗了吗?
那太好了!
即便是粮食紧张些,即便是风雪并不见小,但是能这般活着已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安稳,她对顾允恒也渐渐生出敬佩之意。
云海棠记得,上一世,这几日便是大宛人突袭的日子,阿爹他们本来以为大宛只有一万余人,却不想乌泱泱地又来了八万大军,直接将大周的军队逼至了关口。
云怀远向朝廷上奏,恳请增援,但援军迟迟未至,将士们便只能在关外死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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