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传言,自从顾允恒十年前归了北疆后,北玄王便将北玄军的掌管全交由了他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而自己乐得逍遥快活。
也不知道十一岁便开始在北疆战无不胜的,究竟是他那个浪荡老子赏给他的战绩,还是他靠了这份妖媚,蛊惑了北国君王的心。
不过,云海棠现在没时间猜想北疆这对父子俩的风流韵事,她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愣神,若是直接招了萧承祉看见自己,就算去不了听雨轩,自己也能与他一并骑马回去,至少不会碰上面前这个人。
“你帮我提供了人证,我也赠予了你羊毫,咱们两不相欠了。”云海棠冷冷地望着横在她身前的烈马,“现在我要回去,请你的马让开。”
那马像听懂了话一般,瞬间在一旁焦躁地踱起步子,但顾允恒拽着缰绳,所以马蹄也只是原地蹋了几下,并未挪开半分。
特意绑了药铺小二来为她作证,她根本就不信,这其中一定是牵扯到了他自己。否则,一个从未谋面的北元世子怎么会深夜入狱向自己打探霍氏之死的消息。
他找来了小二,不仅是为了洗脱她的罪名,更是为了让这个案子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顾允恒听了她的话,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是双目含春般地望着她,好像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反映一般,不气也不恼。
他独自笑了笑,那笑容没有一丝威胁和戏谑,反到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楚。
倏尔,他只身跳下马来,并未再牵着缰绳,那马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顾允恒缓缓走近她的身边:“你不是想让我的马让开,而是想让我让开吧?”
云海棠的一双脚在鞋子里暗暗地勾了下地。
其实,她一路走来,已是有些疲倦的了,而无论是去听雨轩还是返回城中,都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他的话倒是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要是没有这个混世魔王,单单只有这匹马的话,确实是个最佳选择。
云海棠蓦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在想什么,那日小巷中他戏谑自己的模样难道忘记了吗?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还会惦记他的马。
见云海棠没有回话,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小丫头不是一直伶牙俐齿得很吗,此刻怎么如此安静?反倒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不过呢,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顾允恒抖了抖密羽般地长睫,继续道,“你说的对,咱俩之前之事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但是,有来方有往,来日方长嘛。”
“谁……”云海棠尚未发作,已被顾允恒用话挡了下来,“我说过,等你愿意。”
说罢,他摇了摇手中的青竹扇,不知从哪里又奔来了一匹高头玉马,身白如雪,毛泽如油。
云海棠还没弄清他的意思,顾允恒已一个轻身,翻跃上了马背。
“佳人配美酒,君子并良言。”顾允恒狡黠地笑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在,君子要走了,可良言还在那等着你呢!”
他怎么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听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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