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在队伍中穿插,然后停在伍六一跟前,和风细雨地说,16,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放心,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班副。
伍六一有目视前方,甚至还有点生气,因为他觉得许三多是在侮辱他,他大声说,我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和教官说话要好好说,喊报告,扣两分。
吴哲瞪着眼睛看了许三多一眼,开始在记分册上划,齐桓也奇怪地看了许三多一眼。
许三多说完许三多留下那个愣住的伍六一,走回队伍的前面,继续说,跟教官讲话不礼貌,扣分,说话不打报告,扣分,这里的规矩是我的定的,你们可以有疑义,但是不要让我听见,否则,扣分。100个积分,扣完走人。向右转,跑步走。跟不上我的扣五分。
听到命令后,几乎所有人都磨肩擦掌,打算让这个小士官好好见识见识,结果却看见那个小士官教官发布完命令就走到一边早就停在那里的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到寝室,李旭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恨恨说,大爷的!不就是一士官!有什么好神气的!
马小帅马上反驳说,士官咋啦?你瞧不起士官啊?
李旭奇怪了,他问马小帅,28,我说那水泥脸呢,关你啥事?
马小帅说,你说谁水泥脸呢?那是我班长!
陆远问,他就是你班长?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马小帅一脸的骄傲,随后变得有些愤愤,说,我班长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死老A干的好事!哼!
伍六一在一旁沉默不语,自从许三多给他扣了那两分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就在他来之前,他还跟许三多通了信,可是许三多的转变似乎有点大。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对于受训人员来说,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地狱,因为他们在那个士官教官眼中看不到一点希望,无论做好还是做坏,他都没有什么反应,还不如那个黑脸怒吼的上尉和笑眯眯地说着讥讽话语的少校,至少,他们在那二人的情绪中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在这个士官教官的眼中,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一个星期,周一的靶场,终于有人忍不住起义了,伍六一去拉,因为伍六一知道许三多肯定能做到,尽管他会为此扣掉五分。
可是那个人却不领伍六一的情,他仍然在向许三多挑衅,许三多漂亮的射击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然后他很高兴地对那个人说,12,你可以走了。
但是那些受训人员不知道,许三多去送12号的时候,一直敬礼直到载着12的车消失在视线中。
训练还在继续,队伍里的抱怨声却不见了,许三多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温和地扣分,分数扣完的,走人。
李旭走的时候,马小帅只剩十分,可是现在才过去一个月。
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床板,三个人的心里都很不好受,马小帅忽然说,我就剩十分了,你们说,我能坚持下来吗?
陆远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坚持到最后,不抛弃,不放弃。
伍六一和马小帅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陆远身上,马小帅问,你咋知道这六个字?
陆远说,这是我的小队长告诉我的,他以前也来这里,但是被踢回去了,他说他跟他的室友学会了这六个字,我来之前,他把这六个字送给了我。怎么了?
伍六一和马小帅相互看看,伍六一说,这六个字,是我们钢七连的骄傲。
看着队伍一天比一天短,陈稳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个许三多削南瓜还是挺有天赋的,唉,咱们A大队的最后一片净土,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
雷鸣问袁朗,老幺,这次打算留几个?
袁朗说,那得问许三多。
丁浩看着一个半月就已经缩了一半的队伍,说,他不会打算一个不留吧?
马小帅走的那天,他抱着许三多哭了很长时间,许三多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
马小帅揉着通红的眼睛,对许三多说,班长,我还会再来的。
许三多说,小帅,这里不适合你。
马小帅盯着许三多瞅了一会儿,说,班长,老A是步兵的巅峰,所有当兵的都想来的地方,为什么不适合我?
许三多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他不能想象马小帅上战场的样子,他问马小帅说,你知道真正的战场吗?老A是要真正面临流血和死亡的。
马小帅怔了怔,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真正的战场,他所经历的最大的困境就是老A的选拔。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我知道那一定很残酷,但我们都是钢七连的兵,不怕上战场。等我体能练好了,我还是要来!
载着马小帅的车远去了,许三多还在原地发愣,忽然肩上搭了一只手,他本能格开那只手,然后回身、出拳。
简单地过了几招之后,两个人收了攻势。袁朗说,许三多,你想什么呢?我都离你这么近了你还没发现,这要是在战场上,你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我,我又错了。许三多低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勇于认错,或者说急于认错啊?你哪错啦?
袁朗无奈地说,哎?你怎么又认错了?你跟我在一起很紧张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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