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出室之后,她在室中找到了一袭儒衫,胡乱的穿上,佩上长剑,身形摇摇欲倒,有如大病初愈一般。
一个可怕的念头,倏地升起。
她恨恨的哼了一声,踉跄出屋,飞奔下山而去。
那边司徒文,紧跟着千手神偷,飞驰屋后。
远远的看到一个娇小人影,衣裙飘飘,痴立一座悬岩之前,下临千丈绝谷,只要跨前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一连两个飘身,已距那人影不及五丈,赫然是那无极老人的孙女,淘气活泼的公羊蕙兰姑娘。
千手神偷满脸焦急的木立当地。
他身形一停,就感到空气有些异样。
论起辈分,他外祖父魔笛摧心关任侠是无极老人的师弟,而公羊惠兰是无极老人的孙女,那她就成了他的师妹。
他心内念头一转,千手神偷和公羊姑娘,突地在此现身,那方才他与雪山魔女的一幕丑剧,岂不尽入他二人眼底,不禁面红过耳,顿感无地自容,转身就想离去。
人影晃处,千手神偷已横拦在他身前。
“小兄弟,你千万不能一走了之,解铃还是系铃人,我老哥哥已快要入土的人,你可不能叫我替你背黑锅!”
他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干手神偷此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此刻的心情,仍旧流转在那刚才屋中的一幕丑剧上,羞急不可名状,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下去。
千手神偷用眼朝那木立在悬岩边沿的公羊蕙兰一瞥。
只见她双肩微微抽动,面向千丈绝谷。
他仍然不明所以,怀疑地转头看着千手神偷。
千手神偷神秘的一笑,摇头一声叹息,轻声道:“老哥哥我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没有什么事情难得住我,今天,我可得要认栽了!唉!情孽!情孽!”
他望了那第一个闯进他心扉的刁蛮淘气姑娘一眼,心中倏有所悟,莫非蕙妹是因为目击我与雪山魔女那贱人的一场丑事,而要自萌短见,唉!她哪里知道我心中的苦啊!
他不由喃喃出声:“蕙妹!我不值得你这样的爱啊!你天生丽质,何处不能找到理想的对象!”
千手神偷白眉一皱,悄声道:“小兄弟,现在也用不着念经了。祸可是你闯的,现在这痴心的女娃儿的一条命,可是悬在一根头发上,你瞧着办吧!我老哥哥对这事,半筹莫展!”
他现在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心中紊乱已极!
女人!女人!烦恼之因,贾祸之源!
心念百转之后,他起步向公羊蕙兰立身之处移去。
近了!只隔三丈,他心中一阵急跳。
“你敢再向前走!”她倏然回头,尖声叫道。
“蕙妹!你听我说……”他不得不停下身来。
“文哥!我不恨你,你没有错,我只恨我命苦……”语音凄楚,如杜鹃夜啼,令人闻之鼻酸。
“蕙妹,你这又何苦呢?我不值得你如此关爱啊!”
他身形又欺近了三步。
“你如果再进一步!”
她做出要跳的样子!
他只得又停下身形,忧急如焚,想不到蕙姑娘竟痴情着此,她这一跳不打紧,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怎能忍心让这悲剧上演呢!
空气紧张得使人窒息!
千手神偷频频摇着他那白头,不住口的直说:“情孽!情孽!”
“文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蕙妹请说!”
这时,她已侧过半身来,可以清楚的看到,玉颜憔悴,泪痕斑斑,秀目黯淡,从前天真淘气的神情,已不见丝毫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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