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韵道:“所以这会儿我让她们来一起参详参详新住处,郡主不会介意吧?”
原来花芷韵的主意是让三个姨娘一起帮忙管家,这三个在收入东宫之前,都是名门大族的庶女,该学的东西也都有学,确实比一般的丫鬟婆子强很多。而且有三个孩子在手里,不愁不尽心尽力。
这算是别人的家事,秦琴不会反对。
她也知道有些比较龟毛的人家,是会介意见别家姨娘的,嫌主家人不讲究什么的。秦琴自己倒不在意,只一口答应了。但也说好,不能一人一个主意,还是得有个人定调调,这个人必须是花芷韵。两人商议好之后,花芷韵才唤了三个孕妇进来。
这一进门,顿时屋子显得逼仄了许多。
原来她们月份都大了,而且月份相差无几,体型庞大起来,挤在一处,就显得屋子小了。秦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孕妇聚在一起呢,原本体型高挑颀长的她,难得地有了一回娇小体会,好像挤在奶牛群里的狗尾巴草。
等三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朝秦琴一起行礼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晕了。
正待要招呼的时候,花芷韵道:“郡主,覆巢完卵,蒙玦既被圈禁,我们虽能得侥幸,封号也全都被夺了。以后良媛良娣之类的称呼,哪怕只是习惯使然,也一概免了吧。”
秦琴应了,从此改以姨娘称呼。
花芷韵指着图纸道:“我们很快要搬出去了。把东宫归还给明王爷。等你们坐完月子就搬,这是我们即将要搬过去的院子,趁着大家现在还有精神,都来看看这院子如何?”
三个姨娘凑一起,吱吱喳喳地,都感满意。
花芷韵让她们各凑了一份银子出来,加上她自己出的大头,合共六千两,用作买院子用。此外也按照规矩,给了秦琴一成的抽佣。秦琴道:“花夫人,这一成抽佣我收了,却不是落自己口袋的,是给我们那位大管事张鸣的。这一次他出力良多,不能让人白跑腿。”
花芷韵道:“我理会得。”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道:“我知道,寻常黄白之物,郡主你如今是不稀罕的了。我这边却有一件小小的心意,希望你能够收下。”
说罢,让三个姨娘自行留在了厅中,她带着秦琴,进了里屋。从自己的梳妆台最底下,抽出一张单子:“这是淞沪府里最出名的丝织品‘淞绫’的秘方。是我娘在我出嫁时留给我的……如今送给郡主了。”
秦琴垂眸一看,就知道方子千真万确,价值连城。她吓一大跳,说:“那怎么使得?这是你安身立命的东西啊……快收回去。好意我心领了!”
没想到花芷韵十分坚持,她把秦琴推过来的方子又推回去,说:“淞绫如今虽还年年进贡,却少有人知道,能够吐出制作淞绫所需蚕丝的细指蚕早就在五年前绝产。如今进宫的淞绫,全都是库存。偏生皇上开北狄商路,其中一件大宗,就是淞绫。”
秦琴很郁闷,道:“你说了,蚕宝宝都绝产了,我有什么法子?”
花芷韵道:“你听我说完……细指蚕绝产的原因,是因为从几年前开始,气候异常,淞沪府一带过于炎热。而京城较淞沪府北边,对于淞沪府太炎热致死的细指蚕,现在在京城饲养却是刚刚好。如果,郡主可以在京城饲养成功细指蚕,加上我这个方子,那么就可以垄断了淞绫的产业。泼天富贵,滚滚而来。”
秦琴听到这里,越发感到手中这张薄薄的方子,沉甸甸地似有千斤重。
她说;“既然如此,你自己留着不行么?”
“姑奶奶,郡主,郡主姑奶奶。”花芷韵说,“又是访蚕种,又是养蚕,又是纺绫……这许多的事务,我不是不想,我是办不到。本来我娘把方子给我压箱底,就没有指望我亲力亲为……你明白吧?”
秦琴哪里有不明白的,如果按照正常的路数,花芷韵是嫁来做太子妃的,过几年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种方子,是给她用来施恩用的。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秦琴眼眸闪了闪,接过了方子,道:“那就谢谢你了。”
花芷韵很是豁达地笑了笑,说:“娘让我用这方子来施恩,又或者用来收买有用的人。我用来报恩,倒也不算是辱没了。方子给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对淞绫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想法和感情。爱咋咋的吧。”
她的嘴上说是没感情,眼底里细碎的星光却没有逃过秦琴的眼睛,秦琴说:“话虽然这么说,到底是一样从小穿到大的名贵料子。有机会还是想要它重见昨日辉煌的。”
花芷韵一怔。
看了秦琴一眼,她才轻声说:“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忽然之间,屋外传来尖叫:“你要干嘛!?”
一道黑影,冲了进来,劈手夺过秦琴手里的方子,又一阵风般跑到了门口处站定。
“苏云锦?!”
“怎么是你?!”
秦琴心里骇然,人的潜力果然无穷大,苏云锦那模样疯疯癫癫的了,竟可以在她手里抢了东西?!也是她大意了!!
苏云锦没有多废话,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回身把门一顶。
门轧轧作响,关上了。
屋内骤然一黯,浓重的臭味充斥鼻尖,秦琴眉头一皱,直起身子:“不好!是火油的味道!”
!。
那是西域产的火油,遇火即燃,极是凶险!!
苏云锦尖声大笑,“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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