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鹤立鸡群的谢闻止,在明湛的碾压下,直接就变成了一只秃毛小鸡仔。看到他狼狈地滚在地上起不来的模样,秦冬雪眨眨眼睛,谢闻止身上笼罩的那层淡淡光环,随着这一摔消失了。
女眷们尖叫起来,谢闻雪的声音特别尖:“你欺负我们!”
秦冬雪立刻反唇相讥:“你才欺负我!”
“谢闻雪,这件事我记下了,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让我死!我们没完!”
说完之后,秦冬雪仰起脸,对明湛道:“爹爹,我们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慢慢算账。”
明湛低下头看着女儿,眼神变得温柔:“好。”
许夫人嗫嚅着,还想要说什么。可她才上前了一步,明湛仿佛预料到了一样,看了她一眼:“夫人。你说得对,我不方便跟你们说话。回头的帐,我会跟许大人慢慢算。这就告辞吧。”
眼看着明湛拉着秦冬雪走了,许夫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
“娘,娘,你怎么啦?”许沫沫冲上前,扶起许夫人,她还不大明白事情严重性,还柔柔弱弱的,“娘,他们明显是欺负我们家啊,你别这样,我心疼您,我害怕……”
可是现在这些许夫人并不想听,她有气无力的说:“沫沫,先把客人们送回去。回头娘跟你慢慢说……”
许沫沫流着眼泪,“娘,我不会。娘,怎么办……”
她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为体弱多病,也不曾学过管家的事。只要她想要什么,哭一哭,柔弱一下,就有人送到她手里,特别是稍大一点,跟谢闻止兄妹越发交好之后,越发是谢家、许家的所有好东西,都主动送到了她的手上。
许沫沫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很大,所以,下意识的就哭了。
可这次哭起来,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得到母亲的纵容。反而把许夫人哭得心烦了,许夫人嫌弃道:“哭,哭。赶紧安顿好客人啊,还嫌不够丢人吗!”
许沫沫没办法,只得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去了。幸好还有两个嬷嬷在帮助她,期间不免有些小姐觉得自己受到怠慢,颇为阴阳两句的,许沫沫也只得生受了。
到最后,谢闻止一瘸一拐的来到,许沫沫抬眼看着他,身子晃了晃,本就苍白的小脸加上三分无措,眼泪挂在长睫上,摇摇欲坠的,看起来无比柔弱可怜,柔声细语道:“谢家哥哥,对不起,连累你了。你对沫沫的好,沫沫会永远记在心上的。”
谢闻止本来觉得很疼,又觉得很害怕,原以为可以随便拿捏捞好处的秦冬雪,竟有这个如此难缠的老父亲。但他一看到这样子的许沫沫,顿时热血上涌,把疼痛忘到九霄云外了,挺直了腰板说:“哪里的话。明明是他们不对……没有根基之人,就是粗鄙。许伯父定会明辨是非的,沫沫你休要挂心!”
谢闻雪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在旁边帮着不带脏字的骂了好几句。
许夫人在旁边越发铁青了脸,等谢家兄妹一走,许沫沫哭丧着脸,还要说什么,许夫人瞪了她一眼,“快跟我回去!”
才进屋,许夫人喝令:“跪下!”
许沫沫眼泪才来得及蓄上,不提防许夫人这么一喝,浑身一震,扑通一下跪下了。她的眼泪“刷”的滚滚而下,抽泣道:“娘……女儿,女儿真不知道错在哪里……娘……”
许夫人铁青着脸,说:“你老老实实跟我说,秦冬雪是怎么跑到长公主屋里的!”
许沫沫毫不犹豫地甩锅:“是谢闻雪故意引她过去的!女儿忙着招呼客人,哪里有空动这个心思?”
许夫人半信半疑地,眯着眼睛,盯着许沫沫。害怕许夫人不信,许沫沫又抹开了眼泪,说:“真的!娘,女儿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倒是谢闻雪,只因为那个秦冬雪名字跟她一样有个‘雪’字,就百般不自在,一直在针对她。”
说到这里,许夫人就信了八分,怒气转移到了谢家身上:“我早就觉得谢闻雪那姑娘太过跋扈了些,长得又不怎么样,除了门第,可以说得上一无是处!倒是谢家那小子,素日我看着他还不错,怎么现在倒是糊涂起来了?”
正所谓瘦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许沫沫和谢闻止青梅竹马,就算谢闻止对她千好万好的,她也觉得平平无奇。但是现在谢闻止对秦冬雪格外不同,许沫沫心里又不乐意了。
正是她当日状似无心一句“你们名字里有个字一样”勾起了谢闻雪对秦冬雪的恨意。
许沫沫拿定主意,一问摇头三不知:“娘,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算是得罪了长公主殿下么?”
“你没长眼睛吗?”许夫人瞪了许沫沫一眼,但看到女儿扁起小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又心软,说:“行了。别哭了。长公主殿下喜欢来我们家寻欢作乐,她不舍得这个欢乐窝的。回头我哄哄她就是了。”
听见许夫人没有继续怪罪自己,许沫沫才放下心来。
她说:“那,爹那边,娘怎么说?”
“那还用说,我自然是要帮你瞒着爹的。还有那些得罪了的人家,这两天娘带着你到处走动走动,跟人家说说,态度软和些,也就是了。”
许沫沫欢喜得搂住了母亲的脖子,腻歪着说:“娘,你真的是太好了!”
一顿甜言蜜语,哄得许夫人眉花眼笑的,又给女儿添了好多首饰珠宝。
不过,她们高兴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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