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浴房里,只见砖垫木桶支暖架,青石地板藏暗渠,角落小屏挡屎斗,头顶一个换气的小窗,底下暗渠会把积水排进大下水道中,一总归到用青石板盖老施的浸坑内。
早就想好了,假以时日,浸坑内的气体发酵的话,就想法子引个沼气的管道出来,说不准还能过上烧沼气的日子。
秦琴满意地眯起了眼睛:“是我想要的样子了!”
有这样一个浴房,就可供全家舒舒服服的方便、洗澡了!
饱受洗澡问题煎熬的秦琴,激动得搂着浴桶红了眼圈:“我太爱你了……”
旁人:“……”
验收完毕,结算了工钱,秦琴花光了口袋里的银子,但心情很好。
仍旧是大鱼大肉的一顿,还有了地瓜酒,气氛越发热烈。泥瓦匠们这几天都吃白胖了,喝得有点多,一个劲的说主家好话。莫老五喝最多,拍着明湛的肩膀道:“老兄啊,我真羡慕你!哪怕生个娃不跟自己姓又咋样?找了这么个老丈人这么个女人,少奋斗二十年啊!”
秦琴听着,差点儿当场捏碎了手里的筷子。
明湛也陪着喝了一点,面不改色的,和平时一样。脸上表情也是跟平时那样,笑眯眯,有礼貌,看不透:“你说得是。”
被那双狭长的眸子在脸上转了一转,莫老五忽然打了个冷颤,酒醒了三分:“嘿嘿,老弟,你别介意。老哥我喝多了……以后有啥营生活计,记得多惦记老哥我一点啊!”
明湛放下酒杯,双手抱拳:“我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家里,我夫人说了算。”
莫老五又看向秦琴,秦琴笑嘻嘻地说:“五叔活计好,人面广,实诚,以后一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莫老五这才笑了起来,秦琴又连连劝酒,气氛重返热烈。
喝完了收工酒,一家子客客气气的把匠人们送出门。关上门,秦四奶奶才取出一个小袋子来,把里面攒的绒花、鞋底子等一样一样取出来,道:“后天初八才是入伙的好日子,明天初七,正好赶集……傻丫,我知道你们手头已经没钱了,这些都是四奶奶这几天赶工做出来的,你看看能不能卖两个活钱。你们先给新屋子添置点东西,后天再入伙。大差不差的,也不志在这一天半天了,这两天傻丫和阿湛还是继续挤一挤吧。”
秦琴还满心欢喜地想要住新房呢,被兜头泼一盆冷水,不太愿意地哼哼唧唧:“不……”
明湛却道:“行。”
那怎么行!
秦四奶奶都年纪一大把了,这不太合适吧!
眼瞅着明湛还真的把绒花收起来了,而且那布袋子底下,还带着明显的钱币叩击的声音……秦琴嗔怪地瞪向明湛,不料,某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一张床,一个被窝。你确定?”
秦琴:“……”
立马清醒,老娘不要,谢谢了。
事已至此,只得收了秦四奶奶的绒花和钱。秦琴默默地往心里的小账本里添了一笔……以后,秦四奶奶就是她亲奶奶!
这一晚还是睡帐篷的睡帐篷,挤大床的挤大床,一夜无话到天明。
天蒙蒙亮,一家大小就全都起来了。秦四奶奶做了一锅面条,让全家人饱饱的吃了一顿,又把昨天留的几个馍馍用芭蕉叶包起来了,递给秦琴:“路上吃的干粮。”
秦琴接了过来,说:“秋官,静儿。这次你们跟去。背篓带上,再带几根绳子,我们这次买的东西比较多,要下大力气背。”
秦秋平和静儿答应了,各自做好准备。
他们两个就像企业里极为可靠的中层干部,凡事交给他们就没有不放心的。秦琴很倚重长子和这个未来媳妇儿。
今天他们没能赶上马帮,只好走路去金滩镇。
足足走了快两个时辰,从天蒙蒙亮走到日上三竿,等得到了金滩镇,还比平时迟了好些。
“娘,今天我们不用去摆摊了吗?”秦秋平问秦琴道,“可是钱似乎不够。”
秦琴道:“你放心,爹有办法的。”
突然之间被她提起,明湛挠挠鼻尖,道:“你又知道我今天约了钱五爷?”
秦琴说:“心算出来的,灵芝王已经弄好一段日子了。既然上次赶集的时候钱五爷没有来收货,那么今天这个集市他也就该来了。”
明湛黑水晶般的眸子底下,就闪过了一丝亮光。
他说:“我确实约了钱五爷,一会儿你们在布店门口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秦琴知道这场景不适合有别人出现,也就答应了,一边答应着,一边难掩好奇:“这钱五爷家里伺候的,都是什么人啊?排场不小不说,这成年累月的用药,还都好药,难道是供了个药罐子不成?”大风小说
明湛道:“听说是京城里来的富贵人家家眷,打从出生开始就没断了的病根。那年机缘巧合来到了琼州,发现身上喘嗽在这边儿竟好不少,就在文兰县里安置下来……一住就是好几年。别的,我也不清楚,反正长久生意做得来,也就是了。”
秦琴点点头道:“不该问的不问,是这么个道理。钱五爷对我们确实很不错,光是做买卖,太冷漠无情了些。日后逢年过节的,也送点东西过去,算我们的穷心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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