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十分的夸张,小队长向肖剑南问好,肖剑南停下来,说道:“我现在就带这位皇军前去换药,这里的事情就有劳队长了。”
二人直接出了囚室大门,肖剑南略微松了一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略微低头向紧跟在身后的崔二胯子说道:“崔爷,车子就停在警局门口,您怎么样,能坚持走过去吗?”刚刚上楼时候肖剑南偷眼看到,崔二胯子由于腿上有伤,又要装作是没事的样子,行走极为艰难。崔二胯子咬了咬牙,说道:“不碍事,就请肖队长前面带路。”肖剑南不再多说,带着崔二胯子貌似不徐不急向警备厅大门口走去,但是心里异常紧张。转过刑讯室,绕过两栋房子,到了月亮门,再往前走几十步就到警备厅门口,肖剑南心头暗想:马上就将大功告成了!
忽然,一辆卡车呼啸着驶进警备厅大院,肖剑南一下子拉住身后的崔二胯子,二人隐身在月亮门后面。肖剑南探出头来,远远只见车一停下,两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兵立刻从车门两侧跳下,直接跑向警备厅大院门口站岗。车门打开,下来两个鬼子,第一个人手持军刀,一身黄呢子军官装束,看到他,肖剑南心中一愣,此人正是日本关东军司令部驻奉天的山口大佐,肖剑南曾经见过几面。
能劳动他的大驾,一定不是什么小事。肖剑南再放眼望去,只见跟在他旁边下来的,是一个鬼子小队长。就在他们下车的同时,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兵从车后跳下,迅速整队站在院子中央,这时肖剑南看见厅长已在两名警员陪同下走出办公室,走向山口大佐。山口大佐摘下雪白的手套与厅长握手,二人寒暄了几句,肖剑南远远地听不真切,但听出了一个关键的词:“提人!”
肖剑南心中一紧,莫非鬼子觉得这边的进展太慢,要将崔二胯子带到关东军司令部审讯?想到这里,肖剑南不禁额头渗出了汗水。这么多鬼子,大门是肯定出不去了,而整个奉天警备厅,并没有后门,而且就算有,也一定会让鬼子兵守住,因为崔二胯子是重犯,不仅仅因为盗墓,而且他是关外抗日义勇军的灵魂人物,对鬼子异常重要。
怎么办?不出五分钟,鬼子就会发现地牢里的崔二胯子已被调包。大门既然出不去,先在警备厅里面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行,奉天警备厅如此之小,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能藏得住人,只要略一搜索即可发现。怎么办?肖剑南思绪如飞,但实际上仅仅过了几秒钟时间,不及细想,肖剑南转身对崔二胯子说道:“崔爷,有变故,鬼子来提你了。”
“什么?”崔二胯子一愣。“没有别的办法,警备厅里藏不住人,只能想办法从警备厅后墙翻出去!”肖剑南说罢,伸手去拉崔二胯子,崔二胯子听完,又看见了外面的情况,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把拦住肖剑南伸过来的手,缓缓说道:“兄弟,崔某记得你的救命之恩,但俺现在腿上不方便,走得慢,万一被鬼子发现,你也跑不了,俺不能再连累你了,就在这里给你作个掩护,你自己逃命去吧!崔某如能侥幸逃脱,肖兄弟救命大恩容当后报!”说罢崔二胯子向肖剑南拱了拱手,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鬼子兵帽子,只一步就已经跨出月亮门。
肖剑南急忙抓住了崔二胯子拿枪的右手,一把将崔二胯子拖了回来,急道:“崔爷,肖某以身家性命救崔爷出去,此事若没办成,肖某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你是我抓的,就算搭上我这一条命,也一定要将崔爷救出去!”崔二胯子伸手要将肖剑南推开,肖剑南死命将崔二胯子抵在墙上,说道:“崔爷,你听我再说一句,我知道论武功,我肖剑南拦不住你,但是你是我们东北人的抗日大英雄,肖某不小心抓了你已铸成大错,现在更不能让你前去送死,而我却苟且偷生在这个世上,一辈子背上这骂名!好,既然崔爷要出去拼命,算上我一个,要死,你我二人就死在一处!”说罢,肖剑南放开崔二胯子,就要跨出月亮门。
这回轮到崔二胯子一把拦住了肖剑南,双手按住了肖剑南的肩,略为沉吟了一下,说道:“好,既然肖兄弟如此说,就听你的吩咐,我们一起从后墙逃出去,如果中途遇到鬼子,就与他们拼了。要死,你我兄弟就死在一处!”“好!”肖剑南心中大喜,也伸手握住了崔二胯子的肩头,二人相视凝望,互相点了点头。就在这一瞬间,两人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头陡然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豪情。
肖剑南扶住崔二胯子胳膊,也顾不得再遮掩,连拖再拽,向警备厅的后墙奔去。转过喷水池,又绕过三排平房,到了警备厅的后墙。这里平日是为堆放杂物之用,少有人到。所幸这几日由于盗墓案子,大部分警员不是在前面站岗,就是还在郊外的小店进行搜索,后院没剩下几个人,所以一路之上并未有人发觉。
二人来到墙边,肖剑南看了看,见围墙足有一人多高,回身对崔二胯子说:“崔爷,我先上,再来拉你!”说罢回过头助跑几步翻上墙头。警备厅后墙外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没有什么人来往。肖剑南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反身将崔二胯子也拉上了墙头。二人从墙上跳下,肖剑南扶着崔二胯子向前走了几步,见前面有一堵破墙,肖剑南道:“崔爷,你先到墙后面躲一躲,我去开车。”
肖剑南将崔二胯子在墙后藏好,快步绕过警备厅的围墙,向前门走去。他先躲在警备厅侧面围墙后向大门处望了一眼,只见两个鬼子兵正在站岗,并没有慌乱的迹象,看来崔二胯子被掉包的事情还没有被发现。肖剑南暗暗点了点头,故作轻松之状从墙后闪出,右手晃着摩托车的钥匙,嘴里吹着口哨,向警备厅大门走去。三轮摩托就停在警备厅大门侧面,肖剑南一边走,心里一边暗自庆幸当时没有把摩托车停在警备厅里,否则麻烦就大了,如果是那样,即使是逃出了警备厅,也不见得逃得出奉天城。
走到车前,刚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只听身后两声拉枪栓的声音,两个鬼子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道:“你的,什么的干活?”肖剑南心中一紧,随即镇定了一下,从口袋里面掏出证件递给小鬼子,说道:“奉天警备厅,肖剑南。”鬼子看罢证件,递还给肖剑南,敬了一个礼,说道:“原来是肖桑,请!”看鬼子并不盘问,肖剑南心头略松,随即扭钥匙打火,但几声咔咔声后,摩托车并未启动!“奶奶的!”肖剑南心中暗骂,又拧了两拧,摩托车还是未见丝毫动静,这一下肖剑南可是额头见汗了。
为了今日的行动,肖剑南上午特意检修了这辆摩托车,油箱加满了油,估计最多可以跑六百公里,并且车子挎斗里放了两支驳壳枪,将近一千发子弹,外带十几颗香瓜式手雷。修车的时候肖剑南特意叮咛检查电路,并且一定要将发动机的火花塞全部换成新的,以防临时打不着火。奶奶的,难道是新火花塞的问题?这时候,肖剑南已经远远地听到警署里面有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去地牢提人!”也就是说,不出几分钟,鬼子就会发现地牢里面的崔二胯子已被调包。
肖剑南心中暗自着急,又拧了几次打火开关,还是未见任何动静,急得一身大汗。这时候肖剑南猛然抬头看到站在警备厅门口的两个鬼子,灵机一动,随即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走过去递给两个鬼子兵,说道:“兄弟奉警备厅之命,执行一个紧急任务,可是车子出了故障,能不能请两位皇军帮帮忙?”鬼子兵日常生活清苦,见了银元,笑逐颜开,掂了掂手中银元,问道:“什么忙?”肖剑南用手指了指远处摩托车,说道:“能不能请两位皇军帮忙推一下?”鬼子看了看摩托车,相互对视了一眼,答道:“没有问题。”
当下三人走到摩托车边,肖剑南推着车把,两个鬼子一左一右,三人一齐使劲将摩托车推了起来。跑了十几步,肖剑南见速度已够,说声“好了!”飞身上了车,左手捏下离合器,右脚挂上三挡,同时右手给油,再猛一撒离合,只听轰隆隆一声响,车子打着了。肖剑南加油,换挡,再加油,车子飞快地向前冲去。冲过一个街区,肖剑南转弯兜回了奉天警备厅的后墙。开到破墙外面,崔二胯子还在墙后等候,并未被人发现。肖剑南扶起崔二胯子,只见他腿上血流如注,脸如白纸,想是刚刚的剧烈奔跑绷裂了伤口。来不及仔细包扎了,肖剑南赶忙撕下衣衫,将崔二胯子受伤的大腿紧紧扎上,随即扶他上车坐在挎斗里面,再用帆布盖住了崔二胯子流血的大腿。
刚刚收拾完毕,二人猛听警备厅院里突然像炸了窝一样,肖剑南暗叫不妙。二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剑南说道:“崔爷,坐好了,我们走!”随即加大油门,车迅速向前冲去。
奉天城离警备厅最近的是北门,正常开车是两分钟左右。肖剑南将车速加到了极限,路上行人纷纷闪躲,不到一分钟,肖剑南已经远远看见了奉天城的北门。出了城门洞,外面是鬼子的工事,有一小队鬼子兵和伪军把守。路上拦着用圆木钉成的路障,上面缠着一圈一圈的铁丝网,一边留了一个能够走过一个人的口子,放进出城的行人通过,但是要有车子进出城的话,就要将路障搬开。由于这几日肖剑南每天进出北门,所以和驻守在北门的鬼子兵都已经混了个脸熟,不需再检查证件。可当肖剑南将车子开到路障前面才发现,原来驻守在这里的鬼子已经不见,换了一小队新人,肖剑南竟无一认识。又是例行的证件检查,肖剑南掏出良民证和警备厅工作证,鬼子检查完毕后挥挥手,两边的伪军前去搬路障。就在这时,肖剑南听到警卫室里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一个鬼子兵走过去接听电话。
伪军干活慢慢腾腾,这时候才刚刚将路障搬开了一点点,肖剑南听到电话铃响,暗暗感到不对劲儿,马上下了车,但他没有熄火,而是将车子退到空档,肖剑南走到路障前面,对两个正在磨洋工的伪军说道:“二位兄弟辛苦了。”说完肖剑南双手抓住路障,双臂一较力,顿时将路障搬开了一个三尺多宽的口子,反身跑回摩托车边上了车。肖剑南刚刚坐定,只听得警卫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里面的鬼子兵用日语大喊了一声:“不要放他们走!”站在外面的鬼子和伪军听了这一声大吼,都是一愣,伪军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肖剑南也就趁其他鬼子一愣神的工夫,换挡加油,车子刷地一下,飞快地冲出了奉天城。
枪声大作。从反光镜向后望去,十几个鬼子已经上了停在两边的摩托车,飞快地追了过来。肖剑南将油门拧到头儿,车子呼啸着向前冲去,速度表上的指针迅速指向一百,在那里拼命地晃动着,再也加不上去了。肖剑南一边开车,一边拼命躲避着路上的石头和其他障碍,肖剑南心里很清楚,摩托车开到这种速度,一块小石头子儿就能把车子颠飞起来,车毁人亡!
后面的鬼子不停地开枪,若不是在颠簸的摩托车上,以当时鬼子兵的枪法,再加上“三八大盖”的枪身很长,几百米的距离内打一个人几乎是弹无虚发。肖剑南低伏在车把上躲避着子弹,即使是这样,子弹也是不停地从车身两边呼啸着飞过。鬼子的摩托车越追越近,这边崔二胯子也开始反击,但是“三八大盖”的枪身太长,崔二胯子又腿上有伤,转身极为不便。肖剑南大声对崔二胯子喊道:“崔爷,坐位底下有短枪!”崔二胯子从坐位底下摸出了一把驳壳枪,大声笑道:“好家伙,老相好了!”说罢打开扳机,回手就是一梭子,肖剑南从反光镜向后望去,只见紧追在后的一辆摩托车挎斗的挡板上溅起了一片火星,不由得暗叫道:“好枪法!”
崔二胯子几梭子子弹打完,由于车身颠簸得太厉害,并没有打到人。大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崔二胯子抄出几颗手雷,笑道:“还是这个过瘾!”说罢拿起一颗打开保险,反手向后面扔了过去,一片烟雾过后,鬼子的摩托车晃了一晃,又追了过来,但是慑于手雷的威力,一时不敢再靠得太近。
崔二胯子几颗手雷扔了出去,炸翻了一辆鬼子摩托车,鬼子兵不敢再追得太近,远远地跟着。肖剑南心中暗想:“奶奶的,看来要跟我比谁的汽油多了!”正在这时,车子冲入了一片山谷,道路变得极为崎岖,路上全是大石,异常难走。肖剑南将车子尽量保持在比较高的速度上,极力躲避着圆石。即使这样,车速也是大减。转过几道弯后,后面追兵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看来鬼子兵的车技远不如肖剑南。
车子再往前开,是两山之间的一道峡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路已经变得越来越窄,所幸路面越来越平,可以将车速提高。终于开到尽头,肖剑南一下子愣住了,只见一条奔腾汹涌的大河,横在了前方。
肖剑南将车子停下到两边觅路,但并没有任何道路可以通行,惟一可以通过的,就是横在河面上的一座独木桥,看来也是经久未用,上面长满了青苔。河并不算太宽,只有十米左右,河上所架的桥是用一根劈了一半的巨大圆木搭成,两头分别架在河的两岸,平的一面在上面,只有两尺来宽,双轮的摩托车只可以勉强通过。
看来只能弃车了,但是崔二胯子腿上不方便,如果弃车和鬼子赛跑,无异于是去自首,一定会被鬼子抓到。想到这里,肖剑南是心急如焚,难道都逃到了这里,最终竟会功亏一篑?
崔二胯子也看出了情况,哈哈一笑,说道:“肖兄弟,能把我救到这里,崔某已是感激不尽,俺腿上不便,就留在这里给兄弟掩护,肖兄弟快去吧!”肖剑南急道:“不成,就算是要拼,也要你我二人拼在一处,况且以崔爷的枪法,不一定我们就束手就擒!”肖剑南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暗自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开一辆双轮的摩托车!
想到这里,肖剑南突然有了主意,说道:“崔爷,有主意了,我们把挎斗卸下来。”说罢肖剑南翻开摩托车后面的工具箱,取出钳子扳手,二人开始拆卸摩托车的挎斗。可是还没有拧下几个螺丝,已经隐隐地听到远处鬼子的摩托车声,来不及了!肖剑南心中着急,手上使劲稍大,螺丝又是年久生锈,“喀”的一声断在螺孔里面,肖剑南长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钳子。崔二胯子见状,一把抓住肖剑南,叫道:“肖兄弟,你听俺的话,快走,现在走还来得及!”
肖剑南一把甩开崔二胯子的手,说道:“不行!”说完飞身骑上摩托车,对崔二胯子说道:“崔爷,在这里等我!”说罢,肖剑南开动摩托车,猛拧油门,飞速向远处路边的一棵大树撞过去。这棵树大概有碗口粗细,肖剑南早已注意到了,现在挎斗和摩托车之间的螺丝已经卸下了几个,估计这一撞,能够把挎斗撞开。这一段路比较平坦,肖剑南将车速几乎加到了五十迈,将树对准摩托车与挎斗之间的接缝处,双手紧握车把,以防人在碰撞的一瞬间由于惯性的作用飞出去。
只听得喀嚓一声巨响,摩托车的接缝处准确地撞在了树上,也就在碰撞的一刹那,肖剑南双臂较力,使足了全身力量,但是由于冲劲实在太大,他的头还是重重地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板上,挡风板破裂,肖剑南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顾不得这些,扭身望去,但见大树已被撞成两截,但摩托车的挎斗还是牢牢地连接在车身上面,纹丝没动!“他妈的,拼了!”肖剑南在这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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