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珑掐了掐成池的胳膊:“阿城,你别听他瞎说。不过,需不需要我帮忙?”
那个时候,其实他很少会怀念卫如苏。
除了失眠时不能自已的跳出她的身影,他偶尔怀念,也是希望她过得不幸福。
就此病愈出院后进了倪珑的诊所。
他的病例只叠了数页,梦靥与失眠依旧猖狂不已。命运的车轮却再次碾碎了他那颗仅仅表面尚且安宁的心。
成池死了。
那个命都可以给他的哥哥毫无预兆的离世。
二十余年的人生,再没有一年比那一个春夏秋冬更无四季轮回的感觉。
仅余寒彻入骨,冬凉一种。
那个时侯,傅青城最早到医院,成池还维持着最后的清明等着他出现。
成池躺在走廊里孤零零的推床上,浑身浴血。
那一刻的哀恸几乎不能自持,心脏瞬间裂开无数细纹,傅青城的眼泪啪嗒一滴落在成池满是鲜血的掌面上。
“你是个男人,怎么——能掉眼泪。”成池微微一笑,还记得数落傅青城。
“如果——我是说如果,帮我给——小珑找——个好男人。”
“别人再好,倪珑也不会想要。”
“阿城……”
“我求你活下来。”求你。
“……”
如此僵持,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你放心”,傅青城艰难地吞咽,“只要我还在”。
他看着那个历来温润的男人异常坚持的握着手机,艰难地维持语调平稳,对着那个尚不知半分的女子说:“在做饼干?”
“烤糊了我可不吃。”
……
以至于后来倪珑在距离那张白布一步之距的时候,哭喊着退出去,揪着傅青城的手问:“不是他对不对?他刚刚还打电话教我饼干烤的好一点,就在刚才,你不信翻我手机,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他怎么敢留下我一个,怎么敢……”
成池的死,带走了他最后的眼泪,以及笑容。
该如何忘掉。
“批准你蹭一辈子饭,多养你一个人又不算什么。我们孩子都打算生一堆,这个也可以让你随便挑一个养养看!”
还没等到成池的葬礼,倪珑在无休止的自我封闭中已然崩溃。她本是心理医生,任何的劝说切入点于她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那个募然被发现的小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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