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经过南兴的商队把东西分别带进来,交由文听雨的伙计汇总,另外还有两个鲁王府的人保护,这批东西现在半亩村。
两个鲁王府的人,一个叫张旺,另一个叫王盛,都功夫不错,见到文听雨推门而进,警惕的把手放在腰间,然后释然。
抱拳拱手:“文掌柜辛苦,咱们这差使几时结束?”
“明天。”
文听雨傲然挺立:“这次不会再出差错,两位,这回货物装好以后,我陪姓林的一整夜,直到早上他送货进城。”
东西归整在箱子里,箱子在张旺和王盛身下坐着,文听雨目光往下,感觉到炽热自头起,直到遍布全身。
南兴即将在自己的手里改写痕迹,文听雨不可能考虑到晋王的感受和结局,他想的是山河改换新天地,他只手舞动山河。
。。。。。
和所有的城池差不多,南兴王城的风月场所也在同一条街道或者附近,这种特殊的地方并不受所有人欢迎,以此为生的人也不受所有人青眼,自成一体是必要的,也方便寻欢作乐的人一找就得。
这里叫红街。
夜晚来临时,满街的红灯笼像年年元宵的灯会,脂粉头油气像灯会上灯烛的氤氲,热腾腾的往天空里升。
气氛也就更红,红街的称呼形象之极。
到了白天,红街寂静像个潜伏的怪兽,它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不闻不听不看不想,只等夜晚开启它的鲜活。
这是正常的时候。
最近一段日子显然不正常,大早上的就乐声阵阵,喧闹齐天,经过街口的人会意一笑,互相道:“蔡大爷有钱。”
其中的一个院子的后门,长门悄然出现,他机警的看向左右,除去楼上的热闹以外,红街的早上在雨里和以前一样,看不到其它的人,长安放心的拾级而上。
老鸨等在楼梯尽头,欠欠身子,带路到一个房间的外面离开,长安进去,被人人称道的蔡大爷蔡谦不在歌舞当中,独自坐着吃粥。
他的面容不再浮肿,看来这几天休息的不错,眼神的光愈发的犀利,随时像全角度的雷达,把周围的一切纳入眼中。
敲着青皮盐鸭蛋,蔡谦慢慢地道:“殿下高瞻远瞩,红街经营的滴水不漏。”
别人都以为他没日没夜的玩,其实他养精蓄锐。
整条红街的院子都在造假相,随便一推敲,这里是晋王殿下重点地盘之一。
长安毫不客气的反驳:“别取笑!殿下尊贵,不是你这样风流的人。”
蔡谦向着他微微一乐:“卫连营,当今十九年卫家冤案把你全家连坐,昔日宁州卫大将军的同族,入狱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帮晋王把你要到手,如今,你长大了。”
长安双手攥紧,再次不甘示弱:“蔡谦,高祖是前朝的清正御史,得罪当时的权相一命呜呼,虽没有株连太多,却举家遣返原籍务农,曾祖种地,祖父种地,令尊种地,到你脱颖而出再当御史,你办的是清正案件却不愿意当清正的人,这个,算你识时务了?”
他说话的时候,蔡谦剥鸭蛋的手也紧了紧,鸭蛋的黄油流出在他手上。
慢慢揩去,蔡谦淡笑:“你查的不仔细,我家老祖不是得罪权相,是死在诸王争嗣里,”
他仰头叹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看好的那位爷兵败如倒山,大家不看好的那位爷拔地而起,清算起来血流成河,我高祖挺身而出揽下所有的事情,冤枉吗?也冤枉的,但是保得住全家人的性命,保住蔡家后代根。”
瞟一眼长安:“所以我对你家殿下实话实说,争嗣的事情我不管,鲁王也好,晋王也好,谁也不敢担保哪个飞黄腾达,我只办案件,留我在此无用,可以放我走了。”
长安面无表情:“大人是科举得官,应该知道来容易去却难,不是我家殿下强留你,而是在你之后,又有丁御史强闯伯府寻栽赃,张御史匿名入王城,我家殿下客客气气的请他们也做客,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送走,特命我前来请教大人。”
他说着,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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