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就要走出大山时,派出去的哨探忽然回报:前方发现汉军营地!
大军行进,自然是要派哨探打前站的,否则就很容易遭到敌军埋伏,不过,有时候就算派出去了哨探,也同样会遭到伏击,譬如前次项庄、呼延在剑阁遭伏击,不是他们没有派出哨探,而是哨探根本就来不及查探峡谷两侧的悬崖。
呼延不敢大意,当下亲自率领十数亲兵前来察看。
幽暗的夜空下,只见紧挨大山的一片河谷地里散落着几百顶帐篷,还有百余堆篝火,忽明忽灭的火光之中,汉军三五成群正在吃饭,隐隐还能听到汉军将士的笑声、骂声还有诅咒声,甚至还有兵器的撞击声,估计是在斗殴。
黑熊凑了上来,狞声道:“将军,干吧?”
“不行。”呼延断然摇头道,“这片河谷地太过开阔,贸然动手很难把汉军一网打尽,而且这里离南郑太近了,只要有一个汉军走漏去报讯,咱们再想趁人不备拿下南郑就难了,最终只能正面强攻的话,咱们的成算不大!”
黑狼又道:“那么,咱们悄悄绕过去?”
呼延再次摇,道:“不,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整,就食!”
“就地休整?”黑狼愕然道,“将军,你不是说时间很紧么?”
“时间再紧也不差这半个晚上了。”呼延摇了摇头,狞声道,“而且,本将军刚刚想到了一个奇袭南郑的好主意,就落在这群汉军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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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河谷地里的汉军正是赶去南郑集结的上庸更卒。
汉中郡治下十二县,有口十余万,更卒三万余,刘邦大征匈奴,征发了国中三分之一的更卒,汉中郡也征发了万余更卒,不过留下来的更卒还有两万余人,如果汉中郡守奚娟能够及时召集这两万更卒,守住汉中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不过,奚娟本人威望不高,对汉中更卒的掌控也很松懈,因而政令下发之后,各县的反应都很慢,要不然,当初白墨驰援葭萌关时,也不会只带区区两千多郡卒前往了,不是奚娟不愿发兵,实在是南郑根本无兵可发呀。
上庸距离南郑足有七八百里,这两千多上庸更卒来得其实还算是快的了,要知道,距离南郑不到五十里的成固县的更卒,也就昨天刚刚赶到南郑,事实上直到现在,在南郑集结的汉中郡卒也只有五千余人。
半夜时分,上庸县尉起来查夜,发现负责守夜的两名哨卒居然睡着了,还有临时安排的两队巡卒,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睡懒觉去了,上庸县尉当即勃然大怒,上前“啪啪”两记耳光就将那两个哨卒给扇醒了。
两名哨卒吃疼惊醒,不及察看便破口大骂。
上庸县尉越发暴怒,正要拔剑砍人时,一丝微不可察的异响忽然从身后响起,当下霍然转身,双目如炬死死地锲入了无尽的黑暗,霎那之间,一股冰冷的危急已经将上庸县尉完全笼罩,这厮也是个百战老兵,他感受到了危险!
“敌……”上庸县尉猛然张嘴大喊,然而,他才来得及喊出一个敌字,一枝足有拇指粗的狼牙重箭已经从十几步外的近处疾射而至,可怜上庸县尉还没来得及喊出后面的那个“袭”字,就已经被狼牙重箭射穿了咽喉。
刚被大耳括子扇醒的两名哨卒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发一声喊拔腿就跑。
然而,两人才跑出没两步远,又是两枝狼牙重箭疾射而至,一下就洞穿了两名哨卒的背心要害,两名哨卒保持着奔跑姿势,一直往前冲出去几十步远,才终于颓然倒地,不过倒地之后却是再没什么动静了。
下一刻,一队队黑黝黝的天狼锐士已经从黑暗中鬼魅般冒了出来,漆黑的夜空下,只见他们全都已经擎出了冷森森的环首刀,再下一刻,鬼魅般的天狼锐士已经虎狼般扑向了营地中熟睡的汉军将士,一场盛大的杀戮盛宴……开席了!
不到一顿饭功夫,两千多上庸更卒就被屠戮大半,剩下的也当了俘虏,有几十个更卒见情形不对想偷偷溜走,也都被游弋在外的猎杀队给猎杀了。
一名獐头鼠目、看起来就很怕死的更卒被带到了呼延面前,不等呼延发问,那更卒就噗地跪倒在呼延脚下,痛哭流涕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哪,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幼儿,死不得,委实是死不得呀,嗷嗷嗷……”
“不许哭!”呼延将横刀架在更卒脖子上,喝道,“再哭就宰了你!”
更卒顿时噤声,又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试图尽可能地远离脖子上的刀锋。
呼延狞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去往哪里?你们的官长叫什么名字?”
更卒连声应道:“回回回回将军的话,我们是上庸县卒,奉郡守令去往南郑集结,我们的官长是上庸县尉,叫叫叫做赵破头。”
呼延拎起一颗头颅,问道:“可是他?”
更卒吓得惊叫一声,应道:“是是是,就是他。”
呼延微微一笑,将从赵破头尸身上搜来的令牌收进了贴身软甲里,然后向身侧侍立的黑狼使了个眼色,黑狼会意,霎时拔出横刀狞笑着走上前来,先揪住更卒脑袋,再往他脖子上轻轻一抹,更卒的脖子便整个像金鱼嘴般绽裂了开来。
几乎是同时,另外三百多名天狼卫也是骤然间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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