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却是两道婀娜的身姿,一骑白衣胜雪,一骑玄衣如墨,两道曼妙的娇躯却是随着坐骑的起伏而轻轻摇曳,犹如风中弱柳,美不胜收,只是两女的俏脸上却都蒙了一方薄薄的丝巾,掩去了本来面目。
这两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向刘邦、张良辞行的阴阳大家许负和她的侍女小青。
正如张良所猜测的那样,许负的确已经意识到了自身所面临的危险处境,不过,最终促使她离开咸阳的原因却是几天前,她心血来潮所参的那一卦,那一卦象显示,她许负的红鸾星竟然动了,也就是说,她许负即将要嫁人了!
而且,她许负的命主就应在东南,应在江东!
途经一处岔道时,许负忽然一勒马头拐向了通往汉中的驰道,小青愣了愣,旋即赶紧纵马追上许负,问她道:“公子,这是去汉中的驰道。”
“知道。”许负点了点头,答道,“咱们去汉中。”
小青闻言又是一愣,问道:“咱们不回咸阳了吗?”
“不回了。”许负摇摇头,又道,“咱们从关中直接去临江,然后顺江而下去江东,就不回咸阳了。”离开陇西前许负参了一卦,从卦象上分析,汉王只怕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汉王现在只怕已经派人前往咸阳截她了。
事实上,刘邦老儿的确反悔了,许负前脚刚走,他就派了一骑快马赶回咸阳,命萧何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也要留住许负,奈何许负这个阴阳大家会算卦,刘邦老儿的这番苦心却是注定要白费了。
曲阿,酒肆后院。
项庄、百里贤正在厢房里小憩。
白天与屈不才所说的那个的鬼谷子传人毕书畅谈了一下午,烧酒也是没少喝,不过这会几碗醒酒汤喝下去,项庄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当下问百里贤道:“子良,你觉得这个毕书怎么样?有没有真才实学,或者还是个夸夸其谈之辈?”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道:“看不准哪,不过从白天的接触来看,至少这个毕书还是很有眼力的,知道大王推行国考,是为了削弱江东士族的影响力,还有就是,这毕书一身所学极为庞杂,兵、法、农、墨、儒、阴阳诸家学说俱皆信手拈来,倒的确像是鬼谷传人。”
项庄道:“子良的意思是说,这个毕书是个人才?”
百里贤笑道:“大王,这个毕书肯定是个人才,只不过,有没有前几代鬼谷传人那么厉害就不好说了。”说此一顿,百里贤又道,“鬼谷前几代传人,苏秦挂六国相印,张仪曾两次入秦为相,孙膑、庞涓更是冠绝当世之兵家,皆非凡人哪。”
项庄闻言顿时动容,苏秦、张仪、孙膑、庞涓,这可都是秦秋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这四个人中随便挑一个人出来,只怕连张良、陈平、萧何、韩信也是招架不住吧,这个毕书若能有前几代鬼谷传人一半牛,那可不得了!
当下项庄犹豫道:“子良,要不挑明身冇份跟他谈谈?”
百里贤摇了摇头,道:“大王,这却是不必了,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毕书只怕早已经猜到了大王您的身冇份,不过他并没有在大王面前流露出归楚之意,可见心里也没有拿定主意,大王若是出面延揽,事若成也就罢了,若不成可就再没有挽回余地了。”
“倒也是。”项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这个毕书不是说想要见识见识咱们大楚国的国考么,也就是说,最近这段时间他还会留在江东,要延揽他倒也不必急于一时,那咱们就暂且静观其变吧。”
汉中,丹水,一叶扁舟正顺流而下。
夜色如丝,许负正站在船头仰望浩瀚星空,清冷的月色从天下洒落下来,将她曼妙的娇躯渲染得犹如月宫仙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够细,该大的地方却是绝对够大,那惹火身姿,妖冶、魅惑得让人窒息。
轻盈的脚步声中,小青从船舱里弯腰而出,将一袭狐皮大氅披到了许负香肩上,然后柔声说道:“公子,夜凉了,进舱歇会吧。”
许负却没有理会小青,只是望着星空不语。
小青略略一窒,有些担心地道:“公子,你又在辩识天象了?”
作为许负的侍女,小青多少也接触了一些阴阳学说,所谓的阴阳学说,其实就是古人对于天文、地理的统称,至于天上星辰是否与人间存在某种气机感应,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直到两千多年后,都没能有个定论。
见许负没有理会,小青又好奇地道:“公子,真有文曲星起于东南?”
这次许负终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幽声说道:“文曲星并不在东南而在中原,却有一颗绝世将星起于东南,还有这天象,也是越发的混沌不清了。”
“将星起于东南?”小青翘着望着东南方向的夜空,却只看到了一大片混沌不清的黯淡星辰,再回头看看西北夜空,入眼却是一大片濯濯发光的星辰,尤其是中间那颗主星,更是明亮夺目,几乎能与当空皓月争辉。
当下小青有些疑惑地道:“公子,东南方向没啥星辰呀?”
“小青你一介肉眼凡胎,又岂能看穿玄奥天象?”许负嫣然一笑,正欲再说几句时,微启的小嘴却忽然张成了“O”形,一对亮若星辰的美目也霎时睁大了,许负直直地盯着东南夜空,俏脸上竟是流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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