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的这一聚点拔除,周向阳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就已经受到两次团部责难,问他为什么还没动静。军令如山,周向阳不可能不急,命令部队强攻也是无奈之举,见玉麟坚持,便问:“二连能撤下来?”
“不能。”
“报告营长教导员,王连长命令我来汇报情况。”两人正说着,七连通讯员郭金山跑了过来,不待周向阳点头,他就急吼吼的说:“副连长邱建刚带一个班上去了,以火箭弹朝天打为进攻讯号,请营长传达命令给各连。” txt小说上传分享
突击班
子弹如失去节制的流星在密林中穿梭,二连与敌人的战斗仍处在胶着状态。
越军单兵武器比我军火力大射程远是不争的事实,也正是基于此点,盘踞山顶的敌人依靠牢固的工事,有恃无恐的对我穿插部队已实施了长达一小时的阻截。考虑到战术要求的时间紧迫,先头部队并没拿下该据点,也从另一方面助长了该股敌人的嚣张气焰。就算二营拿下敌人的防御阵地后,该股敌人仍负隅顽抗,妄图打退二营的进攻。
当60炮再次率先冲破阴沉沉的天空落在山头,王一虎带着一个排的重火力穿过敌人封锁到达前沿的一片土坎下,马上命令重机枪就位,对山顶敌人展开新一轮火力压制。重机枪响起的这一刻,处于困境中的二连战士不啻听到了梵音,而对于刚刚还不可一世用鸟语挑衅的敌人而言,则是敲响了丧钟。
战况开始发生变化,敌人再也顾不了公路上的我军行进部队,集中所有轻重火力朝山包下倾泻,而敌军指挥员催促部下的声音透过密林传来也越发急促。此刻,死气沉沉的步谈机终于有了回声,耿彪一把抢过放在耳边,听闻是王一虎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老虎,营长有什么指示?”
“不要停止射击,掩护炮排的同志上去,以号声为进攻讯号,实行总攻。”王一虎说:“届时山顶会有我们自己的同志掩护策应,通知战士们注意,不要伤到自己人。”
通话完毕,王一虎一挥手,无后坐力炮排的三名战士冒着枪林弹雨朝山顶缓缓移动。与此同时,由邱建刚带领的突击班快速迂回至断崖边。突击班人员主要由三排一班组成,班长欧阳华,副班长陈光辉,战士四人,全是老兵,外加火器排一名*器射手胡先进。分派任务时,徐大生听闻柳青跟二连的人在一起,生死未卜,主动要求加入。邱建刚同意了,命令他轻装,只带了两发火箭弹。
前行已无路,右侧是茂密的丛林,密密匝匝,人根本挤不进去。左边是悬崖,山风极大,公路上,我军的穿插部队如一条钢铁巨龙正朝敌人腹地深入,兄弟部队的战士见悬崖上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立刻被指挥员制止。唯一的通道便是悬崖与丛林交界处一条不足三十公分宽的间隙,没有障碍物,多处岩体剥落,有碎石。邱建刚果断命令,突击班沿着断崖边缘前进。战士们一手抓树皮树根,一只手保持重心,半边身体悬在半空中匍匐前进。一旦右手抓的植被松动,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战士们都没心思去想,在此紧要关头,不惊动敌人,不使战术意图暴露才是第一要务。
28节 笼中老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击班的战士们克服心理障碍,用二十分钟时间征服了这条飞鸟难越的绝径,抵近敌人眼皮底下。敌人在临近公路一侧构筑了碉堡,墙壁上有两个四方形射击孔,两挺高射机枪枪口朝上,显然敌人无法首尾兼顾,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正面进攻的二连身上。再者,敌人也万万想不到会有人敢冒随时跌下悬崖粉身碎骨的风险,从公路这一边发起攻击。
最前面的欧阳华已经能听闻到来自敌人阵地的说话声,至于说的什么,反正听不懂,只感觉很嘈杂。然而,突击班的进攻却遇到了障碍,怎么样快速炸开工事,怎么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摆在了他们面前。路太窄,能把身体固定不至摔落已是万难,更别说发动袭击。邱建刚在欧阳华身后看不见具体状况,只能由欧阳华自己当机立断,做出行动。
由于我军坦克对工事进行了轰炸,多处的水泥已经松散,露出了钢精。碉堡下的灰白崖壁也被炸出一个弹坑,勉强能够容纳一人。来不急做过多考虑,欧阳华心一横,纵身跳进两米外的弹坑内,堪堪站住脚,便拿出炸药打算将水泥工事彻底炸开,却发现不好选择安置炸药地点,如果想将炸药包投掷进射击孔,角度不好,不易成功。最好的办法是用爆破筒,够长,能直接塞进去,因不便携带,扔在了出发地点。邱建刚见状,打手势阻止了欧阳华的行动,右腿用力慢慢朝灌木中伸去,勾住几株枝干,然后身体后仰,上半截身体完*在悬崖外,示意徐大生将火箭筒递给他。
火箭筒的后座力不轻,邱建刚的射击姿势又分外冒险,把徐大生看得心惊肉跳,慌忙爬上几步,用身体紧紧压住他右腿,防止他掉下去。欧阳华则急忙抱头紧贴崖壁。
“嗖”的一声,火箭弹拖着长尾巴呼啸而出,只一闪,没入碉堡射击孔。
“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炸开,碉堡的碎块以极速弹射。邱建刚只觉额头受到了猛烈冲击,差点昏了过去,浓稠的液体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这时,他不仅看不见,实际也听不见了,脑袋里嗡嗡作响,仍本能的发出一声大喝:“快!冲进去!”
陈光辉踩着徐大生的身体第一个跳进了还在冒热气的碉堡,另外四名老兵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冲了进去。陈光辉脚刚落地,发现废墟中躺着十来名缠绷带的越军伤员,这会全部都不动弹了,想必没死也临近阎罗殿,水泥墙壁上到处是溅起的血斑。碉堡由两处坑道连接,直达外面的敌人防御阵地,他朝一处坑道口抢去,刚至洞口,面前人影一晃,他想都没想就扣动了扳机。尽管他将班用机枪换成了半自动步枪,但没有障碍物的56式近距离开枪的效果绝对震撼,那名敌人胸前露出几个大洞,栽倒在地。
敌人见依为天险的屏障被攻破,他们无异于成了笼中的老鼠,只有待宰的份,立刻组织人马,调集武器朝这边发动疯狂反扑。
29 开枪,再开枪
枪声大作如沸腾的水,狭小的坑道口成了双方你死我活争夺的焦点。
陈光辉来不及细看自己刚刚打死的敌人,背靠墙壁,对着外面就是一通扫射。敌人的子弹蝗虫似的噼噼啪啪打在他藏身处,手榴弹不时在爆炸,厚实的水泥墙也无法承受如此之多的强烈冲击,一块块的往下掉。他只能将头不断后仰,防止被弹片击中。他这才深刻体会到敌人AK制式单兵武器的巨大杀伤力,远比他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有威胁。他所在班里与AK性能差距较近的,是唯一的一把56自动步枪,在欧阳华手中。
此时,四名老兵中的范明堂和刘春山抢占了另一个坑道口,正与敌人打得火热。符秋与郑海见陈光辉独自扼守一边,急忙赶来帮忙。
“来一个就够了,一个上房顶,防止敌人偷袭!”陈光辉扯开喉咙喊。
若不是因为这场战斗,他还真不敢这么跟老兵说话,他这个副班长与其说是连长抬举他,还不如说是老兵让给他的。在这紧要关头,他的命令却起到了平时绝对没有的作用,符秋二话不说的爬上了被炸开的洞口。
“班副,这个越南鬼子是你打死的?”郑海瞪着陈光辉脚边的尸体吼着问。
“这个?是,正好撞上……”陈光辉话没说完,忽觉手臂一疼,却是被子弹擦伤了,好在只是皮外伤。他的枪一哑火,郑海立刻补上。陈光辉也不甘落后,两人争先恐后的朝外开枪。敌人势众,火力占绝对优势,可面对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狭窄坑道,要想夺回失地谈何容易。镇守坑道的四个人也无法保证射击的精准性,纯粹是估摸着方向双手平端枪口伸到洞外盲目射击,根本不敢将头伸出去,打没打中人不知道,在激烈的枪声面前,神经高度紧张,心里都只有一个概念:开枪,开枪,再开枪。
不消片刻,打空的弹壳在四个人脚边落了一地。
“停止射击,不能这么打,敌人就是想我们这么打!”
邱建刚在胡先进与徐大生的搀扶从洞顶下来,他满脸是血,额头做了简单包扎,眼睛半闭,无法完全睁开。既便如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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