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万万没有想到长年不近女色的顾越珒竟然带了一个女伴前来赴会,女方更是面庞粉糯,透着青气,仿佛捏一下便要泪眼汪汪地哭出声来,看得宝爷直摇头,忍不住在他耳边教育道:“你这口味太清淡了,这种女娃娃没得意思,女人嘛,过了三十才有劲。”
越珒点了点头,不好直言反驳,只能敷衍道:“宝叔说的是,奈何我就好这一口。”
宝爷气得鼻孔喷气,斜睨了他一眼,颇为失望,弯身在大富身上摸了两把,咂嘴道:“你瞧小月仙如何?”
宝爷气得鼻孔喷气,斜睨了他一眼,颇为失望,弯身在大富身上摸了两把,咂嘴道:“你瞧小月仙如何?”
越珒道:“宝叔指的是哪方面?论戏我就外行了。”
宝爷笑道:“算了算了,听戏。”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条扁长的盒子递给朱丹,睨着她道:“你以后就跟着越珒喊我叔。”
朱丹也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知所措地望着越珒。
越珒伸出下巴,示意她可以收下。
朱丹照他的意思收下,大大方方道:“谢谢宝叔。”
宝爷又重新打量了她一番,这才觉出点意思。
广和梨园听完戏,宝爷又笑呵呵请他们去浴室泡澡,南京路的乌龙浴室的老板是个苏北人,姓江,名德发,私底下捣鼓鸦片买卖。
宝爷在此处有一间私人包厢,挂一木牌,黑墨写着“雅室”二字,里头置了一张红木梨花烟塌,宝爷枕着瓷簟,小月仙在一侧伺候着煨茶,宝爷用烟签拨弄着枪斗里的烟膏放在烟灯上方烤软,吸一口鸦片吞下,直入丹田,接着迅速饮下一碗热茶,过瘾道:“不愿皇帝招驸马,一口烟子一口茶。”
小月仙躺在他的对面,接过一竿烟枪,朱唇紧贴在白玉枪嘴上吸食起来,浓烟一喷,骨头霎时酥软,形骸放浪,好似贵妃在烟塌上醉生梦死起来。
越珒和朱丹干坐在烟塌一旁的红木太师椅上饮茶,眼前白雾腾腾,朱丹望着烟塌上的情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越珒握住她冷汗涔涔的手心,懊悔带她过来受罪,他是闻惯了见惯了,业已麻木,她却是第一次见闻鸦片,脑袋一阵阵发晕,隐约作呕,又怕惹怒宝爷,硬生生靠茶水把胃里翻起的嗳气压下去,越珒见她脸色泛白,二话不说携她出了雅室,两人使劲耸着鼻子呼吸新鲜空气,犹如久旱逢甘霖,把鼻腔内的污浊之气一股脑的宣泄出去。
越近问她:“要不然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她却摇头道:“临阵脱逃,懦夫行为。”
“你不是懦夫,你是小女子。”
“小女子怎么了,时下提倡男女平等,来都来了,哪有中途遁走的道理,那宝爷待会儿指不定说我拎不上台面,小家子气嘞。”
越珒忽然觉得自己素日小瞧了她,颇为惊喜的拉紧了她的手,奉承道:“宝叔今晚可是把给小月仙准备的礼都送了你,谁人还敢背地里说你坏话?而且你今晚表现得很好,进退有度,容止可观,纵使是那名伶小月仙在你面前也要逊色三分,对了,那礼你拆开看了吗?”
“还没有呢,我想着当面拆礼不大礼貌,放包里了。”说着在包里翻找起来,打开一角,光芒四射,竟然是条红宝石项链,朱丹顿时觉得盒子烫手,欲往越珒手上塞,却被他一把制止,笑道:“你权当是我送你的就好,改日我再送小月仙一份就是。”
“就算是你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也是不能收的。”
“刚说不小家子气的,怎么还越发见外了。”
“刚说不小家子气的,怎么还越发见外了。”
朱丹连忙道:“是是是,我可大气了,此后我来者不拒。”
“除了我,别人还是要拒的。”
待宝爷从梦中醒来,精神抖擞,让小月仙领着朱丹去了女汤,自己则领着越珒去往男汤。
宝爷脱的一丝不挂的坐进池子里,手上的翡翠戒指在水里发出幽幽的一道绿光,除去帽子,寸头上隐约可见许多红黑的疤痕,那都是年轻时候在赌场欠了钱被人用滚烫的烟头摁在头上烫出的疤,那时候他还叫狗金宝,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
越珒解衣入水,宝爷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邪笑道:“贤侄不错啊。”
“宝叔才是宝刀未老。”
宝爷嘿嘿一笑,闭上眼睛道:“世道变了,自从苏家小姐出国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把女人带在身边,怎么,贤侄也动了凡心咯?”
“我本就是凡夫俗子,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一样不能幸免。”
“嗯……说得好,你我都是凡夫俗子,俗人就得做俗事,有女人就得玩,有架就得打,有就钱就得挣,这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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