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无赫一直装透明,直到人走光了,他才道:“云姑娘,如果你还想留那只脚,最好——”话说到一半,云初君忽然转过身来,他错愣地对上她那双沾了泪珠的眼睛,发狠的话噎住,说不出口了。
“连无赫,我会想办法把手镯拿下来还你。”
云初君擦擦泪水,转身走了。
连无赫有些发愣,一直站着不动。
手下一甲摸着下巴深思:“这两人……值得耐人寻味。看着不像父女那么简单啊。”
“我也看着两人不简单……”
连无赫紧锁了眉,一言不发地瞪了他们一眼,四人登时噤声。
·
到了下午开始比刀法。
春日里的海棠花开得娇艳动人,未开的花苞如同点点的胭脂,眼红似血滴;绽放的海棠迎风峭立,有如晓天明霞,楚楚有致。
后山的平地上,各门各派陆陆续续进了比武的会场,邪战等一行人是倒数第二批到的,在黑压压一片人海中间很拉风地经过。
最后一个到的,是云初君。
她从垂落的海棠花下走出来,一袭轻纱般雪白的长裙,如同烟中雾里,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思。
在场的人,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从人群里走过,绕过邪战,走进会场角落里的一个凉亭,一个旋身坐在了栏杆上。
邪战刚才一看到她,就转过头装瞎。
雨来喃喃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够拉风了,想不到小姐比我们还拽。”
亦生道:“小姐一向很拽,要不然尊主怎么会有妻管严的毛病。”
靳曜看看邪战,没有搭腔。
台上的锣鼓响了,第一轮比试对决开始了,秦山派对光明派的弟子,第二轮是光明派对子虚派,第三轮是眉青派对光明派……而少林寺以出家人四大皆空为由,只在一边凑热闹观看。
整个下午,邪战走神了好几次,心情却相当愉快。因为他的强扭瓜战略确实奏效了,当然他承认,这其中不乏他的确受了心伤的感情因素在作祟,和他的小君君闹别扭了。
他连一次头也没回看她。
但想到小君君方才沾泪错愕的表情,他一直记在心里。要说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得忍耐,强扭瓜战略才踏出第一步。
到了第三轮比试,邪战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云初君一眼,然后又迅速回头装瞎。
云初君一人坐在栏杆上,一个下午都处在相当郁闷的情绪里,就连一些门派的弟子上来和她搭讪,她也不理,全被她忽略。
除了爹爹云夙,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邪战。不管两人是何种关系,名义夫妻也罢,父女也好,她从未想过要离开相思门,或者离开邪战。
于情,两人感情十八年,不是那么轻易斩了就能断的;于理,邪战算得上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能失了孝义,随便丢了他。
可是,今天中午,邪战那一番话,不是她丢他,而像是他不要她一样。这令她措手不及。
她现在脑袋里全是邪战那句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
云初君叹了一口气,很郁闷地瘪瘪嘴。
·
邪战身后的雨来同样叹声:“看样子,小姐好像很难过,尊主伤她心了。”
亦生也叹:“小姐一个下午都很消极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就连那些个男人搭讪都不理了。”
邪战听了,弯了唇角,心情越发飞扬愉快。
风去抓了一把瓜子,咔嚓一声嗑下:“没有啊,我看小姐的心情蛮好嘛,和那位公子聊得很开心啊。”
邪战和其他三名弟子同时回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