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罕说道:“齐大哥,你是冷姑娘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我有新酿的葡萄酒,请你们务必到我家里尝尝。”
冷冰儿道:“你的情意比葡萄酒更甜,我们心领了。麦罕,咱们是好朋友,不说客气话,我有一椿紧要的事情待办,你可以帮我的忙吗?”
麦罕说道:“冷女侠,你帮我们的忙太多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冷冰儿道:“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麦罕说道:“是什么人?”冷冰儿道:“这两天,你可曾碰见一个汉人在草原经过?要是你没碰上的话,请你帮我向这里的牧人打听。”
麦罕说道:“不用向别人打听,我在前天就碰见过汉人,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
冷冰几又喜又惊,连忙问道:“两个?这两个汉人是什么模样?年轻还是年老?”
麦罕说道:“当时正下着雨,那两个汉人跑得很快,面貌我看得不清楚,我是从服饰上分别得出他们是汉人的。匆匆一瞥,他们的年纪看来和这位齐大哥大约差不多,总之决不会是老年人。”
冷冰儿一听,不觉更是吃惊了。
齐世杰也是不禁有点暗暗吃惊,连忙问道:“你看他们是在追逐吗?”
麦罕说道:“是有点像。”其实他对汉语只是一知半解,他看见那两个汉人,一前一后,好像赛跑似的,就以为像这样的情形,大概就是齐世杰所说的“追逐”了。
冷冰儿道:“他们跑的什么方向?”
麦罕说道:“是向西北方。那边有一座山,当时我是在离开山脚不远处碰止他们的。他们可能是想跑上山避雨。”
冷冰儿道:“好,多谢你了。要是我们找着那个人,回头再到你家喝酒。”她一面说一面跑,说到“喝酒”二字,她和齐世杰已是在麦罕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外,变得一片模糊。麦罕好生惊异,心里想道:“怎的汉人都跑得这样快!”
他们一直跑到山边才放慢脚步,此时天色已是渐近黄昏了。冷冰儿内力不及齐世杰悠长,跑了约莫两个时辰,不禁已是不点气喘。
齐世杰道:“歇一歇吧。”
冷冰儿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话,但忧形于色,齐世杰无须听到她的言语,亦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不会这样巧的。”齐世杰安慰她道:“也许是另外的人。”冷冰儿喘息稍定:一面走一面说道:“前天正是扬炎离开罗海那一天。”
齐世杰道:“其中一个虽然可能是扬炎,但另外一个就未必是段剑青了。”
冷冰儿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齐世杰道:“他们不是说段剑青是给杨炎打跑的吗,他怎么还敢去招惹杨炎?”
冷冰儿道:“他知道杨炎中了他的喂毒暗器,初时不敢招惹,但在算准了毒发之后,他当然就敢招惹了,而且假如不是段剑青这个小贼,杨炎又何须要躲避他。”
齐世杰道:“纵然真是段剑青,你又焉知不是杨炎去追拿他?杨炎服了碧灵丹,中的毒应该早已解了。”
冷冰儿道:“碧灵丹也不是仙丹,何况只得半颗。或许他的毒已解了,但功力恐怕是未能这样快恢复的。”
齐世杰道:“听沙辽所说,那晚段剑青似乎也是受了伤的,他的功力也不见得就能够这么快恢复。”
冷冰儿叹口气道:“但愿如你所言,但一天找不着杨炎,我总是放心不下。”
其实齐世杰何尝不也担心,他甚至比冷冰儿更多一层恐惧。因为段剑青的武功他虽然未曾目睹,却是曾有耳闻。他记起了师父迦象法师圆寂之时,曾对他言道:“你虽然已学会了那烂陀寺的内功心法,又得了桂大侠夫妇的武学真传,但要想胜过段剑青这个小贼,只怕也还不易。”是以要他苦练三年,才能去找段剑青报仇。师父的话他是不敢不信的,心里想道:“我如今只练了两年,与杨炎相较,虽然比不上他,相差也不很远。如此看来,恐怕杨炎能够胜过段剑青的也是有限的了。段剑青这小贼不仅已得恩师的全部真传,而且还得了韩紫烟那妖妇的毒功秘笈,他受杨炎之伤,多半不如杨炎所受的毒伤之甚。”
天色阴暗,又下起小雨来了。齐世杰本来想劝冷冰儿稍歇片刻的,此时也不敢再劝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早点找着杨炎的好。”于是两人冒雨上山。
雨越下越大,冷冰儿发现山上有座破庙,心念一动,说道:“听麦罕所说,炎弟被段剑青这小贼追赶那天,也是下着雨的。假如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说不定就会在这破庙之中。”她把设想当为事实,就好像是看见杨炎那天真的被段剑青追赶似的。
齐世杰心里暗暗好笑:“那里有这样一厢情愿的巧事。”但却说道:“不错,咱们去碰碰运气吧。即使找不着他,也可以借这破庙避过一杨大雨。”
他们是否能够碰上这样“巧”的运气,在破庙中找到杨炎呢?请恕作者卖个关子,暂且按下不表。回头先说杨炎的遭遇。
那少女去而复来,立心试一试杨炎是否真的不懂武功,一抓向他肩头的琵琶骨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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