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冰火岛上虽然四季如春,然则岛外的海水,却兀自多半是冰川所化,寒气之盛,一时无二,若是谢逊在这等时候擅自下水,被那冰洋之中的寒气侵入肺腑,虬结于经络之中,到时纵然张无忌医术再过高超,只怕也要束手无策了。
张无忌一念及些,转头对着谢逊,笑道:“义父,这季风虽则强弱多变,却也不是无迹可寻,每隔四至六日,便有一个由强到弱,再由弱到强的过程,此时天色已暗,行事不便,义父若还是放心不下,不如待到……”
“不必了”,谢逊举起手,打断了张无忌的话,哈哈一笑道:“无忌孩儿难道当真以为义父真的是老顽固、老糊涂了么?”
他转头对着张翠山夫妇,说道:“五弟、五妹,我们明日起,便可开始伐木编绳,要是这贼老天不来跟我们作对,明年今日,你们一家三口,大概就可以踏上返回中土的归程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妇相视一眼,都自惊喜交集,张翠山开口问道:“三哥,难道无忌说的,当真……当真……”
谢逊缓缓点头:“没错!”
他走近张无忌身边,伸手抚着张无忌的头,蓦地抬头一阵长笑,却是听不出是喜是悲:“我谢逊一生自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今日却是在无忌孩儿身上,方才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什么是井底之蛙!”
他仰头,冲着那无际的大海,无垠的天,高声喝道:“我谢逊何幸,居然能得无忌这样的孩儿!”
“天下英雄,又是何幸,居然能有无忌这样的对手!”
“很快很快,中原大地,只怕就要再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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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重生冰火岛 第二十章 习文授武
(更新时间:2006…11…23 12:15:00 本章字数:2542)
殷素素以手支颐,坐在石室之中,看着射进石室来的阳光慢慢稀了,心知张无忌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到了。
世外洞天,悠悠岁月。 一晃眼的功夫,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冰火岛上的白天,终于也渐渐地长了起来。
自那日张无忌一番话,说清了这冰火岛周遭风向水流之变后,他们一家三口与谢逊,便即开始着手扎结那能够回归中土的大木排。
岛上多的是参天古树,飞禽走兽,谢逊与张翠山负责砍伐林木,殷素素则把那些鸟羽混合兽筋兽皮,编织帆布,搓结帆索,这些事情,说易行难,饶是谢逊武学精湛,举世罕有,张翠山近来亦是神功大增,一日千时,就连殷素素,也决不是弱质纤纤的一介女流,但在这冰火岛上,丝毫没有就手家什,要扎结这大木排,实在可谓是事倍功半。
眼下他们便遇上了一桩难事,这冰火岛上的大树,长于极北苦寒之地,木质紧密,坚逾铁石,而那以兽筋鸟羽编织成的绳索,又是过于脆弱,着实难以将这些硬木串扎起来。
谢逊与张翠山手下试劲,接连崩断了数条绳索之后,都不由得苦恼无比,眼下正自在岛上奔走,寻求解决之方。 而殷素素却是在等着张无忌过来,教习他一些诗书发蒙之文。
他们现下虽然心下早已知道自己的无忌孩儿大是非同凡响,非是寻常五岁孩童所能比拟,但无论如何,在父母眼中,孩子无论长得再大,也仍然是小孩,更何况张无忌此时确也仍然年仅五岁,是以扎结木排之时,最多也只是让他来回奔走传递些杂什之物,绝不肯让他过于劳累。
只是张无忌每日在他们之旁递送杂物之余,经常也会给他们提一些意见建议,往往他们遇上的一些难题,就在张无忌那看似无心的那只言片语间,便自迎刃而解,而他的一些提议,乍听上去,匪夷所思,然而待得后来实践起来,他们却总是会发现,应用了张无忌的这些提议,实在足以让扎结起来的大木筏,要比预料中的好上许多。
他们见多了张无忌身上显出来的奇异本领,此时也已经渐渐习惯,心下更多的反倒不再是诧异,只是渐渐定下了心思,要好好将他们这个无忌孩儿琢磨成材。 甚至就在扎结木排的百忙之余,他们仍旧商议停当,要每日里抽出时间来,轮流教导无忌孩儿习文练武。
特别是张翠山,他出身于名门正派,对于张无忌身上突然显现出来这等天赋异禀之处,虽然心下也是欣喜不已,但始终总还是存有几分谨慎惕沐之心,毕竟以当下的情形来看,无忌孩儿今后际遇,必定不凡,这一身本事,若用之以正,则自然颇足可行侠天下,匡正时道;然而若一旦立身不慎,稍有偏差,只怕却也是为祸不小。
虽然说现下无忌孩儿品性纯良,宅心仁厚,但那中原花花世界,却是不比冰火岛,是以他还是决意要自现在开始,便多给无忌孩儿传授诗书礼教,善加引导,好使他从现在开始,就能多明白些修身立人的道理。
殷素素出身于武林大豪之家,白眉鹰王老来得女,对于这个掌上明珠的疼爱自不待言,从小便自延请硕儒名师,教导她四书六艺,比之张翠山而言,学得倒更为系统些,修身立人的道理,那自然是要让张翠山来言传身教,但诗书礼乐,由她来给张无忌发蒙,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谢逊与张翠山也轮流给张无忌讲习些武术上的要诣,江湖上的掌故,简直恨不得把三个人数十年来的所思所学,一古脑儿都塞到张无忌的头脑里去。
张无忌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激。 他原本就十分安逸于这等与爹、娘跟义父相处的时光,此时更是不会拂了他们的美意,跟随着父母亲与义父之际习文习武,正好时常借着这个机会,指点于他们。
自然,他虽然在这三位至亲的跟前,从不想多隐瞒些什么,但也不会太过锋芒毕露,纵然有心指点于这三位亲人,方法上一般也只是假作不懂,而提出一些问题罢了,毕竟他心下明白,若是自己直言传授,父亲、母亲也还罢了,以自己那位义父的骄傲,却多半是要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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