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问她:“淹死可怕么?”
隋夜想了想,说大概还是很可怕的,不过也许没那么可怕。
小庄不懂,捂着心口说:“肯定是疼的。”
隋夜点了点头,突然很想问问老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疼么?
回到家,隋夜请陆琛帮忙看一下小庄,然后自己打车去莲花区找史奇。
史奇翘着个二郎腿,黑着脸看隋夜:“所以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边风了是吧?非要掺和徐寅的事儿?”
隋夜干脆一屁股坐在麻将桌上,大有他要是不答应,她就不走的意思。一旁的黄毛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在莲花区住了好几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女的敢这么跟史奇说话。
史奇朝黄毛瞪了一眼,黄毛连忙退出去,临了还小心翼翼关了门。
不大的房间里飘着烟味,史奇狠狠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按,放下大腿,扒了把头发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没听说这两年李春娇跟什么人有来往,不过……”他顿了下,清了清嗓子说,“听说她死的时候,肚子里揣了一个。”
隋夜愣了会儿,只觉得遍体生寒,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就怀孕了呢?
“派出所没查查?”她问,史奇说;“查了,人确实是溺水死的,但没有家属,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说。不过派出所的人做排查的时候抓了个叫汪山河的烧烤摊老板,有人说曾经看到汪山河带着李春娇进出过烧烤店的里屋,可人都死了,强不强这件事就不好说了。”
这事确实不好说,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像傻子春娇这样的人,一旦照顾她们的亲人不在了,她们的命运都会变得格外悲惨。
她沉默许久,问史奇能不能带她去傻子春娇家看看。
史奇心里不愿意,但大概是少年时就无法拒绝隋夜,只好交代黄毛看店,自己则开车带着隋夜去莲花机械厂斜后方那一排廉租房。
下了车,史奇熟练地找到看守这片廉租房的管理员老陈拿钥匙。
老陈看着隋夜的目光透着一股子怪异,把史奇拉到一边说:“这事也是怪了,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一开始没人来认尸,现在火化完了,乱七八糟的远房亲戚倒是都来了。”
史奇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隋夜,问老陈还有别人来?
老陈一边在一盘钥匙里找,一边说:“有,就这两天的事,说着李老三老家那边的,还跟我要了钥匙,不过看了一会就出来了,也没拿走啥。”
史奇说,傻子春娇家能有啥?
说完,拿着钥匙去找隋夜。
这是隋夜第一次来傻子春娇家,过去的很多年里,她并不愿提及这么个人,心里总有一个地方会因为这个名字而隐隐作痛,此时更甚。
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傻子春娇家是个真正的家,一个月前,这里还充满着生活气息,甚至在书架上有被经常翻看的书,柜子里有一两件做工粗造的小孩衣服。
史奇说:“她好像知道自己怀孕了,不过孩子没生下来也是好事,听说傻子生的孩子,多半也是傻子,怎么活呀!”
隋夜关上柜门,目光扫过那排简易书架,第二排最后一块显然被人动过了。
史奇问她:“老陈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徐寅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真查到点什么了?可这跟傻子春娇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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