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到底哪不舒服?”连生见夕兰睁开眼睛急忙又蹲在身旁说话,手里的棉帕子因不停的为她试汗已经发潮,他伸出手想打开船仓的窗子透透气。
夕兰一见快如闪电般挡了下来,紧紧拉住连生的手,此时,她觉得好像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咽喉,吸不上气来,没一会儿,脸色泛起潮红,“别……别……开!”
“兰儿……”连生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可这船刚刚进入江面,明浪江的江面虽不算很宽,但也有一千丈开外,再想划回去,也需一两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夕兰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长时间,渐渐累的睡着了,头滑下来,靠在了连生的肩膀上,连生叹了口气,不敢动一下,就这样直挺挺的任她依着。
耳边传来女子匀称的呼吸,看来是睡熟了,他挪了挪身子,将她的头放在大腿上,女子也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的睡着。
连生推开窗子,晚风袭来,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透过窗子能看见一点星空,无垠的天幕,镶嵌着银光烁烁的星斗,他依稀记得,三年前,手捧着书卷的女子,仰天兴叹,空有抱负,每每想要应考却总被老夫人阻拦,胸怀大志不得舒展,郁郁不能语。
她的心思他无意中发现,自此他总能回想起她沉静的侧脸,静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定格在了原处,就像是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任岁月流逝,再没动摇。
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她的睡颜是这样的宁静,谁能想到她有一双如狡兔般灵动的眸子?他何等幸运,能与她携手一生,嫁做她的夫,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再不放手!
船体晃晃悠悠的行进着,连生一开始还满怀兴致的对着夜空缅怀过去,看着看着也开始打起瞌睡,小船就像是母亲的摇篮,晚风伴着叠荡的江水,曼妙如催眠曲,船舱里,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的睡去。
夜色正浓,鼾声起,殊不知命运的大潮正在袭来。
早上的晨露很重,江上传来男子喊号子的声音,远远的,好像有回音一般,夕兰揉了揉眼睛,不情愿的看向声音来源处,一眼瞧见白亮的窗口,艄公划着桨,荡动水面,‘哗啦啦’的声响让她猛然想起自己还在水上,心扑通通的狂跳起来,美好的清晨,她却感觉极度缺氧,难受至极。
连生也醒了,一个姿势保持一夜未动,腰酸腿麻,刚要开口,就见夕兰一个劲的呼气,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粉红色,“兰儿……睡觉还好好的,怎么醒了就难受成这个样子?”
夕兰也发觉自己现在好像哮喘发病时的症状,只是心里明白,她这是心理上的,是被吓的。
抓着连生的手腕,勉强说道:“打……打晕……我!”
【041】船起火了
连生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说……要他打晕她?“兰儿……,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夕兰有气无力的瞄了眼一脸严肃的男子,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摇了摇,“我的……话……你……你不……听吗?”本来是极具威慑力的一句话,此时,从她口中说出却好像春风中飘来的柳絮,让人心旌摇曳。
“不是……,只是……可是……我……”要不是现在连翻白眼的劲都没了,她真想给他一记爆栗,平时看他挺精明的样子,原来是个木头疙瘩。
“你……打晕……我……我要……睡觉!”眼不见,心才静,貌似只有睡熟才不会害怕。
“啪……啪啪”就在两人扯大锯般的对峙时,一道火线猝不及防的划过空气,“嘶”的一声钉在船板上,顿时黑烟滚滚,火光冲天。
连生手疾眼快的揽着她向后仰去,躲过了火线,突来的变故反而使夕兰分散了怕水的注意力,定睛看去,只见一支箭矢死死的嵌在木板里,箭杆上缠了一层棉纱,如蛇芯子般的火焰往上窜,船仓本身就是木制的,咋眼的功夫,燎原之火烧红了半面船仓。
“走水了!走水了!”连生惊醒过来,对着窗口的方向呼救。
夕兰紧拧着眉头,抬手捂住了连生的嘴,“嘘”她小声示意,冷静的扫着四周,周围除了熊熊火焰燃烧出的“啪啪”声,再无任何声响,连生也静了下来,同样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味。
因为前方路况不好,很多有急事的人都选择了改走水路,船只供不应求,这艘船是他们花高价雇的,船上有两个艄公,两个打杂的,还有自家的三个小厮,除了她和连生在船舱里,其余的人都在船板上,有人故意纵火,为何不见一人叫嚷?而且从窗口隐约可见浓烟翻滚,此时恰巧吹着东风,可想船头也起了火。
她在阴都时与牢头学了基本的健身功夫,闲暇时又向一些鬼魅请教了各家武学,虽然练来练去还是被干爹称为花拳绣腿,但自保是绝对没问题,虽然再世为人已非飘移身躯,林夕兰的这具身体的柔韧度还是很好的,就算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段,只要日后勤加练习,一般人想近身也不易。
夕兰拽着连生起身,一点点挪到窗口,靠在一角,向窗外看去,“唰”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见一支箭矢擦着窗沿而过,她敏捷的向旁边一歪头。
“呃……”四目相对,双唇相印,鼻息相吸,近的睫毛一呼扇就能扫过他的眼脸。
下一秒,“咳咳……”夕兰摸了摸鼻侧,满脸发烫的看向别处,连生满脸通红的拿眼偷偷瞧着她笔直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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