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首长不耐烦地道:“哎呦呦!我说大琪呀,你问他这么些干什么?没的把人家吓着!你想让他痛说革命家史是不是呀?”
&esp;&esp;那美妇道:“这不是……关心嘛!”
&esp;&esp;老首长道:“关心?我看你是紧张。你紧张什么?怕他把小琪拐跑了?哈哈!”
&esp;&esp;那美妇一听,语为之塞,对自己口无遮拦的老父亲无可奈何,道:“爸,你尽乱说话。”
&esp;&esp;老首长道:“我乱说什么了?你才乱问。你是大学教授,你要问,就问你这个教授该问的嘛!”
&esp;&esp;这时候,苏语琪端着茶壶回来,周修常一见,立即起身帮她。
&esp;&esp;苏语琪道:“小心烫手!”
&esp;&esp;“知道。”周修常从她手中接过茶壶,放在茶几上。
&esp;&esp;他二人之间的“男女授受”,十分“可亲”,尽看在老首长和美妇眼里。不同的是,老人家笑嘻嘻的,显得对周修常很欣赏的样子,而那美妇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esp;&esp;周修常重新坐下后,觉得的确应该说点什么了,便笑道:“按理说,晚辈初来乍到,原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才是。只是我年龄尚小,经历乏善可陈,在老首长走南闯北的革命生涯前,实在不足挂齿。实在要说的话,也无非就是学习、吃饭和睡觉这三项了。吃和睡都无忧无虑,家中高堂尚在,可谓椿萱并茂。我的父母都是工人,虽然前不久双双下岗,但后来机缘巧合,获得了一笔资金,打算经商糊口,因此我得以吃饱穿暖;至于学习,我正在努力,在苏语琪的帮助下进步很快,什么蟾宫折桂不敢奢望,但要争取不辜负高堂白发,不辜负老首长这一代人流血牺牲所换来的安定生活。”
&esp;&esp;一番话通过涉及自己当前生活的三个方面“吃、睡、学”,虽笼统却扼要地回答了苏语琪妈妈的若干问题;并且在这寥寥数语里,又是家境介绍,又是个人状况,又是吹捧主人,数管齐下,合宜得体。所以话音一落,那美妇便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老首长更是鼓掌叫好。
&esp;&esp;“小同志说得好!有思想,有政治性,作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接班人,我看不错!”老首长尤其在听到最后一句“不辜负流血牺牲”时,感慨颇深,“现在这个年代,有些乱啊,社会上人心不太安稳,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大乱才有大治,毛主席就是这么说过的。他还说过嘛,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是你们的呀!而这位小同志刚才所说的话,有革命的定力,有政治的深度,不忘本,不骄傲,虽然年轻,却……却……那叫什么来着?哦哦,却后生可畏!哈哈!后生可畏呀!”
&esp;&esp;在老首长的赞叹之后,最属得意要算苏语琪了,好像外祖父的赞美证实了她看人的眼光,因此上脸上笑眯眯的,遮不住的得意。
&esp;&esp;那美妇不禁沉着脸道:“语琪,你笑伐哦?又不是在夸你!你看看人家孩子哈,说话有层次,有内容,这还是工人家的孩子呢。你再看看你呦,整天教你都学不会好好说话,让你说一件事情,不是支支吾吾的,就是颠三倒四的……”
&esp;&esp;苏语琪不想自己被教训一顿,撅嘴反驳道:“工人孩子怎么啦?老师说了,我们国家是工人阶级专政!”
&esp;&esp;老首长立即纠正道:“胡说,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
&esp;&esp;苏语琪强辩:“反正,就是不能瞧不起工人嘛。”
&esp;&esp;老首长点头,道:“大琪,你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太客观呐。工人家的孩子怎么啦?就一定不如做官家的孩子吗?别忘了,你阿爸我,就是农村里出来的农民,要不是红军呐……”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再说下去就要彻夜长谈了,便刹住话,总结起来,“总之,咱们都不能忘本呐……”
&esp;&esp;美妇对周修常歉意地笑笑:“孩子呀,阿姨可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要说,咱家语琪和人家差远了!”
&esp;&esp;老首长这回重重地点头,道:“不错,是差远了。”
&esp;&esp;苏语琪不乐意了:“早知道你们都拿他损我,我不带他来了。——喂,你走吧?我下逐客令了!”后一句,当然是冲着周修常说的。
&esp;&esp;老首长和美妇人都说:“唉!你看看这孩子!”
&esp;&esp;周修常笑道:“小苏同志,你真要撵我?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在自己家里自由自在,被父母和长辈宠爱,所以无所忌讳。但是出门在外,自然收束一些,拘谨一些,把好的一面、懂事的一面展露出来。老首长、阿姨,你们别夸我啦,因为我愧不敢当,作为男孩子,我其实更加淘气,在自己家里,那叫一个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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