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是奶奶不知道,而是她自己不愿意说。我再联系奶奶说的话“清水泪”,再想想奶奶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我的梦预示着奶奶会怎么样。。。。。。我不敢往下想了。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第七十章 秦腔的回忆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年过了以后,就开始走亲戚了,今年的亲戚不管是那里的,基本上都是我包了,因为我现在也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本来我家的亲戚就很少,再加上我不论去那里,路有多远我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没有在那一个亲戚家里过夜什么的。有时候,他们也会好客地留我住一个晚上,但我不想住,总感觉到自己的家里好。再说了,不赶快把亲戚走完,到初###就没有时间了,因为到那个时候,如果庄子上有社火的就会出社火,有些家里就没有人,到那时就是看社火的时候。所以从初三开始,到初六结束,十几家亲戚我都已经走完了。
我们村是没有社火的,所以就只好请别的村上的了。到时候就花点钱请别人吃一顿。不过在这以前我们村虽然不出社火,可是每年元宵节前后唱大戏,一共唱三天,从十四开始到十六结束。我爸爸就是唱大戏的,我们这里都唱秦腔,爸爸就是唱秦腔的好手。我们村以前还有个“秦剧团”,以前爷爷和爸爸都在里面,爷爷在里面还是个当事的,爸爸则是个唱戏的,他基本上都是唱“净”的角色。像《铡美案》中的包拯,《游西湖》中的贾相爷,《黑叮本》中的李良,《五台会兄》中的扬五郎等等,都是他经常饰演的角色。说起爸爸的唱戏,还有一段故事,奶奶说,我爸爸天生的就有一副好嗓子,小的时候,他自己能跑路的时候,到了农闲时,附近有的村子上就开始唱皮影戏,于是爸爸就自己跑去听,爸爸听个一两回就能自己会唱了。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比较喜欢看戏,唱戏。奶奶说,他宁可不吃饭,但也要看大戏。爷爷不仅爱看戏,他还喜欢唱戏,也曾在舞台上演出过,爷爷最拿手的戏就是《走雪》。长大了以后,由于受到我爷爷的影响,爸爸也开始唱戏,而且学起来特别的快,只要把式(教戏的老师)教上一遍,他就自己会了。于是,有一年赶上村里唱戏,爸爸也去学,本来爸爸是个预备的演员,但是,那个正式的演员把式怎么也教不会,教会了唱词,忘了手里的动作,教会了动作,却忘了嘴里的唱词,于是,就让爸爸出演。那年爸爸扮的就是《游西湖》中的贾相爷,得到了村里人的好评,他从那开始就开始于秦腔结缘了。如今,村里的大戏不唱也有两年了,主要是那些演员老的老了,外出的外出了,死的死了,可谓是后继无人了。所以,过年不唱大戏,只好向外地请社火。
我们这里的社火一般是初九以后出的,也有出六出的,一般不会在初七或初八出的,因为讲究“七不出,八不入”的习俗。初十那天别的庄子的社火要到我们这里来,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就听到我们村的人在敲锣打鼓了,村长组织了几个人,在村口摆了几张八仙桌,堆了一堆干草,用来迎接社火。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奶奶让我去看看社火,我不想去看。这个时候妈妈是最坐不住的,因为我们家人基本上各个都比较喜欢大戏或社火之类的这些东西。奶奶在我爷爷的影响之下,在社火,“贤孝”方面就更是个行家了,什么样的曲目或小调她都懂,也基本上能唱。那天奶奶说让我们都出去看,她看家,她嫌天气冷不想出去。本来我不想去,可是,奶奶非让我去不可,她说,不看社火就是看看人也去看,年轻人不出门,一天呆在家里不好。于是,我被奶奶“赶”出去看社火。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好心情,想想也好,出去再给芳打个电话。
第七十一章 社火的传说
远远的就听到了锣鼓的声音,村口围了好多看社火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社火是这片河湟大地上的一种古老的文明了,我不知道她起源与什么,可是,千百年来它是这片热土上的人们美好生活的寄托和期盼。慢慢地锣鼓声越来越近了,渐渐地在路的拐角处出现一大队人。他们穿红挂绿,走在最前面的是,锣鼓的,后面紧跟着的是骑几匹大骡子的人,那些人就是“大老爷”,是社火头,一般是一个村里面的德高望重的人担任的。后面紧跟着是两头“狮子”,我看了看,这个社火队没有龙,庄子大一些的社火队就有龙,庄子小了人手不够,耍不起龙。再往后面就是两队装“身子”(角色)的人。
这些装“身子”的人,在成“身子”之前,必须到庙里举行祭祀议事,焚香化表,之后才可以出演。因为,每一个“身子”就代表这一个神,演员在演出其间不可以亵渎神,做出罢演之类的事情。否则就是亵渎神灵。在社火里有几个很重要的“身子”,像“胖婆娘”、“哑巴”、“灯官老爷”、“傻公子”等。关于社火的来历,奶奶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奶奶说,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有一个皇帝,吃了败仗,遭到敌人的围攻。就在这是碰到了一个挡羊娃,情急之下,皇上就让这个挡羊娃当了“替身”,让他穿上龙袍,戴上王冠,骑上高头大马,扮做皇上的銮驾,并且答应他“活享一品俸禄,死封庙祭的灯官”,而皇上自己却扮做哑巴,脸上抹黑,翻穿挡羊娃的皮袄,混进逃难的百姓当中,安然无恙。但是,挡羊娃却被官军一路追杀,最后逃进了一家子的马棚,爬在槽头上不敢动,乌纱帽也戴歪了,这是恰好主人家来贴春联,误将“槽头兴旺”贴在了乌纱上。后来,皇上回朝,为了感念挡羊娃的好,就履行了当年的诺言,遗留下了年年出灯官,耍社火的习俗。所以,现在的社火就是按照当年的那个队伍设置的,俗话说,哑巴不说话,社火里他最大。现在耍社火的时候,扮演哑巴的“身子”, 不可以说一句话的,当年的放养娃歪戴乌纱帽,贴着“槽头兴旺”,衣服的背后写着“一品当朝”,倒骑着牛或马。像哑巴,胖婆娘,这些人的行为是不受约束的,可以随时到处走动。社火中最有趣的就是“胖婆娘”或也叫“妖婆”,穿着很滑稽,宽大的衣襟,宽而短的裤子,前后都用东西垫得胖胖的,最可笑的就是她的脸谱,画得其丑无比,一张大嘴都到耳边了,眼睛上还画了眼角屎,怀了抱着一个布娃娃。奶奶说那是皇后,怀里抱着的那个是太子。每到一处,人们都会像“胖婆娘”给钱,讨个好口彩。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七十二章 看社火
社火已经到村口了,先是报“报子”,所谓的报“报子”就是一方问,一方答。如果答不上搞不好有时候两方还会打架。可是我村没有什么社火,所以,一到村口也就是礼节性的作揖。完了以后就把社火对请到舞台上,当然在没有上舞台之前,社火先是“踏场子”,就是全体演员统一进行表演,先是“灯官”报彩头,说:
上奉王母的金牌,玉帝的旨意,佛家的宝号,三教的犊文。。。。。。随身带了毛糙的社火一队,浩浩荡荡下界神州。。。。。。一闹国泰民安,二闹风调雨顺。。。。。。。。我老爷来了空不来,清风细雨带着来,斗大的元宝滚进来。我老爷走了空不走,头疼脑热带着走。。。。。。那个不听老爷的令,砸折了你的麻杆腿,打烂了你的瓢儿嘴。。。。。。保佑保佑实保佑,保得粮食张破仓。人寿年丰百业兴,欢天喜地迎新春,小的们,闹将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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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社火队就是在固定的大场地上边跳边转圈,随着锣鼓的敲响,演员们大唱大扭,脚步有力的震着大地,动作干脆而有力,整个的场地上升腾着全是白色的尘雾。他们的扮相原始而古朴,服饰大红大绿,或大黑大白,形成巨大的反差,好象是一群原始的游民。原来是先吃饭然后表演,但是现在变成了先表演后吃饭。人们对社火队的人太好客了,吃饭的时候就给那些演员们喝的酩酊大醉,后来的节目就没有办法表演了。
真正的表演开始了,先表演的是双狮,在场地的中央放了两张八仙桌,是并在一起的,然后在上面又放一张桌子。只见两头狮子在耍狮人的带领之下,先是在桌子下面盘旋,然后走上桌子,最后两头狮子在桌子上面共同为观众站立作揖,赢得了一阵阵的掌声。之后所有小孩子都从狮子的肚子底下钻过,说可以得福。再就是一些传统的节目表演,什么“八大光棍”,划旱船,拉牦牛等等。这些都是一些简单的节目,我不知道人们有什么好笑的,可能社火都追求一些平民化,大众化的表演吧。不过最搞笑的还是《张良买布》,这是社火中的一个传统节目,大家都让张良那种幽默的俚俗语言所搞笑,特别是演员还加了几句“荤话”,就跟是搞笑了。
之后演的是一出《李彦贵买水》,我听了听,感觉到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我想去给芳打个电话,就干脆没有看,到小买铺去打电话了。还是和原来一样,电话是通着的,但是没有人接听。我想里在想,如果是走亲戚也该回来啊!难道他们家过年去旅游了?我不能确定。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我听到社火还在唱,没有心思听了,我的心早就飞到学校去了,我希望时间在过快一点,恨不得马上就能开学,这样我就可以早点见到芳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十三章 佛前的心愿
过了元宵节,安子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确定了返校的时间。我和大海的票他也已经帮我们定了,时间就定在农历十七日。刚过元宵节,我又要踏上南下的火车了。临走的时候,爸爸为我准备好了路费和今年的生活费用,爸爸用他和妈妈挣到的那一千块钱,给了我八百块钱,说先让我当做路费和前两个月的生活费,还说该花的钱你要花,首先把饭吃饱,其他的方面的可以少花一点。还说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该省的还要省着点,也不能太大手大脚了。他自己留了两百多块钱,打算开春了以后就要买化肥。我要让他再留下点,我自己只带五百块钱,因为我知道,我们家就这点钱了。他说,不要紧,只要我不受穷,就可以了。他和妈妈打工的路费他自己再想办法,再过几天他就把那头猪买了,还能凑点钱。我知道爸爸这样说是想安慰我,因为离他们走还要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爸爸是挣不到钱的,这头猪买了的钱就是我的学费了。最后,爸爸说什么也让我带上了八百块钱。
怀着沉痛的心情,我从家里出发。临走之前,姐姐来我们家;专门给我送来了一个猪肘子,说是他自己连夜煮的;让我在火车上吃,要不然在火车上没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能看着别人吃,自己不吃。我是知道的,别小看了这个肘子,它是姐姐为我专门留下来的。因为姐夫有个侄子今年取媳妇,为了节省席面上的花消,就要求几个最亲的本家把今年过年的猪肘子都留给他,本来姐夫答应了。可是,姐姐为了我硬是留,为此,她还和姐夫闹了点不愉快。
我走的时候,妈妈在过年当中,白天忙着农活和家务,他利用晚上的时候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为我做了一双布鞋和一双鞋垫。那几天看着母亲的眼睛都已经熬红了,布满了血丝。我给她说我不要了,我自己有鞋穿,原来的都还没有穿烂。但是母亲却不肯,她说,到了人家大城市不比我们的这些小地方。人家城里人什么都讲究个新的,旧了的你就不要穿了,你不要扔了,拿回来给你爸爸穿,新的你穿,要不人家会笑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愿意这样做,因为我也不小了,我没有必要自己穿新的,让爸爸去穿旧的。我说我自己有鞋,这个新的让给爸爸穿了,最后说什么也没有拿。
过年的省城西宁就是和平时不一样,虽然元宵过去了,但是,年景还没有散去。我、大海和安子相约去西宁的塔尔寺去玩。十五过后的塔尔寺香客依然很盛,可惜的是被称为“塔尔寺三绝”的酥油花展已经落下了帷幕。冬日的塔尔寺显得格外寂静,我们在外面的好多藏饰品店里看了看,安子买了些藏饰品中的羊头,大海为自己买了一个藏毡冒,我给芳买了一个佛珠,然后我紧紧地拿着那佛珠到金瓦殿默默地许下了心愿。
第七十四章 莫名的恐惧
我们是十八号的火车,当我从西宁坐上车,经过我曾经读过书 的学校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很多学生时代的往事。
我想起了我们那几个住校的穷哥们,那个时候学校规定10:30要熄灯,有些人就打着手电筒在被卧了看书,有的跑到路灯底下去看书,到12:00点连路灯都熄灭了,就干脆到厕所了去读书,背单词和课文,最后我们就用被子赌注窗户,确信从外面看不到蜡烛的光亮,就放心的在宿舍里点着蜡烛看书。那个时候我是那么的认真,就是要考上大学,不辜负了家人对我的期望。我们唯一可以报答母亲的就是那一张录取通知书。读书的时候没有想到过读大学这么的艰难!也就是从我们那一届起,国家取消了分配,上大学就是要自己出钱了。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要出这么多。
我还清晰的记得,大约是在高二的时候,有次开学,我欠了一百多块钱的学费,是班主任周老师帮我交的。过后,我家里人把平时都凑起来的零碎钱给了我。当我去给他还这一百来块钱的时候,老师看着我手里零零碎碎的钱,都是些一块的,两块的,最大的也就五块的。老师硬是从中拿出几块钱来给我,让我买饼子吃。虽然只有几块钱,但是确实让我感到了温暖。
火车的速度没有因为我的思索而停了下了,在一路上大海和安子都在诉说着过年的种种快乐,什么走亲戚了,社火了,可是我的思绪早已经飞到了学校,我希望早一点见到芳。最后,我问大海,他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他说,住了几天院,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不是很理想。我和安子又关切的问到看病谁掏的钱,他哥哥有没有管时,大海伤心的流泪了,他说他哥哥只出了几百,其他的钱都是从信用社贷款的。但是,他爸爸不敢住久了,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钱,因为他今年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他这次只带了三四百块钱。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多的一部分同学来了,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就去珍姐那里看了看,她的饭馆没有开张。还好她已经做好准备了,现在正在打扫卫生。她说今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明天她一定准时开张,还说,过年后的第一餐她不收钱,送给我们吃算是一个学期以来对我们的感谢。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吃完方便面之后他们两个都去睡觉了,因为两三天的火车坐得很困乏,可是我睡不着。我想着现在芳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吧!也###天她就能到了,过年车票很紧张,不知道她有没有买到座位?如果站着来了,她肯定很累!不知道她带的东西多不多?整个的脑子里想得都上芳。我又给她爸爸的电话上发短信,可以依然没有回复,于是半夜我去给她打电话。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在突突地跳。我想此刻接电话的一定是她爸爸或是妈妈吧!也许芳还没有走,那么接电话的就一定是她了,那该有多好啊!电话的铃声还在我的耳边嘟嘟地响着,我多希望能在那头“喂”的一声。可是,已经响五遍了,还是没有人接听。我想肯定是晚上都已经睡觉了吧,接电话会慢一点,再等等。又响了一遍!怎么还不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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