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芮微微意外,早上事情太多,她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车马房传话呢。
肯定是吴王吩咐的吧。
才打发了车马房的管事,贺达山又来了,回说预备送去鲁家和兰家的礼物已经搬去了车上。
等贺达山走了,房中的玉桂含笑说道:“王爷想的真周到。”
兰芮便看了玉桂一眼:“我现在是吴王妃,不再是兰三小姐,也不再是鲁大小姐,一言一行都关乎着王爷的脸面,他这是担心我行事不够周全,落了他的面子。”
玉桂便有些泄气:“王妃,您总是往坏处想。”
不是往坏处想,而是防止自己心里生了不该有的幻想而已。
“走吧。”兰芮道。
玉桂便不敢再说。
一行七人,吴王给准备了八两宽厢平头的马车,六十侍卫,而林文站在这些侍卫前面,显然是这些人的领队。
兰芮倒是没多少惊讶,正如她先前跟玉桂所说的,她现在是吴王妃,她的气派,其实是天家的气派。
林文上前见礼,这是兰芮嫁入吴王府后第一次见他,他恭敬的垂首而立,丝毫没有从前的随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槐树胡同,鲁先生和兰英莲早已在门前翘首以盼。
侍卫留在门外,兰芮则坐车进了院内才下车。
兰英莲拉着兰芮打量了一番,然后问:“王爷没跟你一起回来?”
兰芮说道:“王府有事,王爷很忙……”
这话在兰英莲听来就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丝毫没有说服力,当着人,她只是微沉了下脸,没再多说什么。
兰芮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里微微诧异,自己这位娘亲,除了仗打的好,还是通透之人,她怎么会因吴王没来而不悦?
一旁的玉桂似乎也看出来了,赶紧笑道:“王爷知道王妃一早出门,特地吩咐车马房将马车备好,还吩咐贺大管事替夫人挑伴手礼。”
兰英莲神色微霁,拉着兰芮去荒芜居说话,进门立刻屏退下人,“听说王爷让你给那个叫水怜的准备了大院子,是不是?”
听说……肯定是听昨晚跟着来送帖子的溜喜说的。
兰芮总算找到了娘亲不悦的源头,不过不等她开口,兰英莲已经怒道:“这才几日,他便惦记起旁的人来?当初他在军中严于律己,没像历代出征的那些皇子王爷一样带着女子同行,我还暗暗在心里赞扬过他……谁知他也跟那些人没两样……罢了,这些事情你自己要想开些,没必要跟着他怄气,到头来全是你的不是。”说到最后,言语中已有深深的无奈。
初听她气势汹汹的的指责吴王,兰芮还想着她会不会当面质问吴王,这样的事情她未必就做不出,可她话一转,却劝慰起来……
兰芮突然觉的悲凉。
这样的时代,强悍如娘亲这般的女子,也只能妥协。
犹豫了半晌,她将衡哥儿的身世说了。
她不想娘亲跟着担心。
“这……”兰英莲非常震惊,大睁着眼睛半晌无语,良久,才吁了口气,“我就说,我一向看人准,怎么会看吴王就看走了眼?如此说来,他抬举水怜,是不想你为难。”
兰芮笑笑:“他倒不是替我着想,而是怕人疑心衡哥儿的身世,毕竟他宠衡哥儿是出了名的。”
兰英莲斩钉截铁的摇头,笑道:“我倒觉得,他是真心替你着想,你想,他将那个叫水怜的丢在荒落的小院子两年不理不问,他那时怎么就不怕有人起疑?偏在这时才担心?”
这样说,似乎也说得通……
兰芮不想再说这事,便说起昨晚的事情。
兰英莲听完,眉头紧锁:“我叫你来,便是担心还会出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娘,您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兰芮急忙问。
兰英莲说道:“我费尽周折,总算找到了当初在……百花院扫洒的婆子,夫家姓苟,也正因她是不关紧要的人,她家里的人才能辗转买下她,悄悄藏在京城。据苟婆子说,那顿酒是百花院一个浆洗婆子调去了针线房,请大家吃的临别酒。这婆子虽差事不体面,但平日常请百花院的人吃喝,出手大方,所以人缘很好,便是衡哥儿的乳母跟前,她也能说得上话。那天她请吃酒,所有人都捧场,不过好些人担心误了事,只吃一两杯便不肯再吃,她却一再相劝,却不过情谊,大家又多吃了几杯……后来苟婆子也醉了,其他的事情她也答不上来。听她这样说,我便真以为是下人当差不经心才惹出的祸事,但她临走时说,那日浆洗婆子请得酒劲头很大,她往日吃七八杯都不会醉,那天才吃了三杯,便醉的不省人事。”
“娘的意思,是有人下了药……”兰芮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事事关衡哥儿,王爷很定很上心,想必也查验过酒菜,要是真有问题,他应该会有所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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