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着身子躺在床上,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回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内心的恐惧慢慢的也缓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好奇。
最终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四周,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还是那个角落,还是那个白衣人,应该说是白衣鬼更为恰当些。
那白衣鬼埋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隐隐的白光,仿佛被一团白雾笼罩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那哭泣声也确实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勉强坐起身,不由自主的朝她喊了一声:“嘿。”
哭声戛然而止,白衣鬼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虽然脸色苍白,不过五官眉宇十分清秀,很明显是个女孩子的脸。
白衣女鬼茫然的看着我,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讶:“你能看见我了?”
这声音不大,细细的,柔柔的,还带着一丝怯意,但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听起来异常清晰。
“嗯。”我点点头,随即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白衣女鬼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把我吓的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你不认识我啦?”白衣女鬼走到我面前,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是刘萌萌呀。”
“刘萌萌?”我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吃力的回忆了片刻之后,我想起来了。
刘萌萌也是我们村子的,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文静内向温柔的女孩子,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们整天在一起满大街跑着玩,上小学的时候还做了好几年的同桌呢,后来,我辍学,她去乡里上初中,我们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了。
“想起来了吧。”刘萌萌调皮的眨着眼睛,朝我笑了笑。
“嗯。”我点点头,又看了看笼罩在刘萌萌身上那一团像雾气般若有若现的白光,心里不由得感到惋惜:“这么好看一女孩儿,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怪可惜的。”
我打量着刘萌萌,心里着实好奇,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问她是怎么死的,就见刘萌萌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看了一眼窗外,回过头焦急的说了一句让我去把灯打开,然后猛地就消失不见了。
刘萌萌一消失,四周瞬间变得片漆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敢怠慢,赶紧摸索着把灯打开。
可能是在黑暗里太久了,猛然间出现的光亮,让眼睛有些适应不了,刺的眼睛好半天才能睁开。
“刚才是一场梦吗?还是说刘萌萌真的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神情迷离恍惚。
我正寻思着,突然看见两个人从墙里走了出来,瞬间把我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想不用想,这两个肯定不是人啊,就算他们是人,那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会大半夜往别人房间里跑。
三更半夜,空荡荡的房间,孤身一人,突然从墙里走出来两个人,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反正我是被吓得浑身汗毛竖立,一动都不敢动。
这两个鬼,一个清一色黑袍,一个清一色白袍。
黑袍身材魁梧,面色肃然,身上斜斜的搭着一条黑色锁链,锁链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紫色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白袍面相儒雅柔和,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折扇上也有四个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的大字:“一见生财。”
我背后一凉,这不是民间传说的黑白无常么,村里的老人常说只有快死的人才会见到黑白无常。
难道说我要死了?这黑白无常是来勾我的魂魄么?
我欲哭无泪:今年我才二十岁啊,平时也没病,也没灾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就在我替自己感到委屈的时候,只见那黑无常扫视了一圈,突然把身上的锁链一拽,厉声喝道:“小丫头片子,你快给我出来。”
我一听,他们好像不是来找我的,难道是来找刘萌萌的?肯定错不了,我又不是女的,他说的丫头片子那肯定不会是我。
白无常微笑着轻摇折扇,含糊不清的说道:“老黑,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你这么凶,是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
白无常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咬着舌头说话似的,听起来格外的别扭,听的我浑身难受。
“吓到她?我恨不得用这追魂锁灭了她。”黑无常冷哼一声:“我们好心好意帮她,她居然把我们骗到柳树林,害的我们差一点回不去冥府。”
“那可不怪人家小姑娘,谁让你没事总用十八层地狱吓唬她的。”白无常用那慢条斯理又含糊不清的语气正说着话,突然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老黑,你发现没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白无常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好像能看到我们。”
“他既不是将死之人,又不是道法中人,身上没有死气也没有法力,怎么可能看的到我们哥俩。”黑衣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老白,你这疑心病可是该让孟婆好好治治了。”
虽然我害怕的不敢动,但还是有些理智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村里老人的话:如果看见鬼神,只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会安然无事,想到这,我也不知道那来的胆子,张大着嘴,强打出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可能是我多虑了。”见我打起哈欠,白无常的视线这才从我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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