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们几位姊妹簇拥着拂云去正房。三楼正房乃是会正客的上等厢房,雪妈妈这般慷慨,楼中姊妹概无赞叹者
我们几人进了房门,里面早已攒动着十几号花枝招展的女子。我与默鱼并葵花在雪妈妈跟前福了一福,又给载武献上寿礼,载武平日里就不好这些礼节,到了自己这里就越发减了。
众人们寒暄完后就一一归坐,那张宽绰绰的花梨木桌子圆溜溜地坐满了,雪妈妈坐在正东的椅子上,两边守着是拂云与载武,剩余的姊妹随辈分排了过来。此时雪妈妈持着肃静的眼神罩了一眼桌面,几十个淀窑的盘子里的珍馐奇馔尽收眼底,她满意地点点头,一旁的小丫头们便提着金寿字壶,向金菊花杯里倒满了琼浆玉液,气派甚是应景儿。雪妈妈姗姗而起,大度和气地轻笑,“今日天降熹暖,又恰逢我玉香楼两为佳人的寿诞,乃是上好的祥兆,我等略备菜蔬,聊表贺意。”言毕,拂云与载武忙站起身来福了一福,道:“各位姊妹何苦劳费,真是蒙受不起呀!”
众人叽叽喳喳笑着劝下了,败月兀自在旁叹息一声,众人皆不解的纳罕。我随意觑了她一眼,她那身后的三尊流金小篆焚着几缕龙涎,如丝如带的烟缕缠绕在她的周身,面
色隐晦着些许无奈之意。
“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败月声音宛如失群的孤雁一般,又见她萎靡站了起来,向我捧着酒樽道:“花琼妹子,败月在这里敬你一杯。”
我最知她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当日害我不浅。我慵怠站起来,冷笑道:“败月姐姐最是百伶千俐的,怎消得让花琼喧宾夺主呢?!今日可是两位上座的芳诞!”我轻轻睨了败月一眼,又向拂云和载武笑道:“不如我借花献佛,将这杯酒敬给你俩,愿是芳龄永继!”
败月一脸青涩,也只得讪讪喝了那杯酒。司露无心无肺,在一旁嘲讽道:“可不是风水轮流转么!有人欢笑有人愁,这坐上虽说有两位寿星,左不过一个的侧王妃。”
言毕众人脸上一凛,暗自冷了司露一眼,骤觉得她与她身后那月纱屏风上描绣的十二位美女鲜明的比照,依她的心智万不该上这样的酒席。
我低眉撩了花惊春一眼,这话于她最不受听,况且司露可是她的傀儡,她脸上大刺刺的红。花惊春坐在阴凉的影子里,斜斜地白了司露一眼,那角眼白甚是煞冷。
“姐姐,这些年来楼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各样怪事纷至沓来,这又要出来一位贵人,玉香楼可是在你的手里才是这样的命运
多舛呢?!”花惊春不甘的向雪妈妈说到。
雪妈妈敷衍的笑了笑,捡了两口菜吃,又吩咐道:“往日都是我们给人演习,今日我们沾着拂云和载武的光,咱们也享享福。我请着小戏子给大家唱两场子戏。”
葵花乍然一呼,“这倒是热闹极了,听着你们吵架可是难受。”一群人随声笑了起来。
此时笙箫排声,锣鼓响当,琴筝共鸣,几个小戏子开了歌嗓。圆桌上千万颜色食,倾泻五色湖光酒,座前虚笑胭脂脸,屋子里飞卷着刚才那场唇斗的残局。我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我敛敛眉色投心在戏文,心中才舒缓一阵儿。
“这群小戏子唱的有板有眼的。”我低低向默鱼道。
“你可能还不知吧?刚来时教咱们跳舞的婆婆正是她们的师傅……”
“怪道呢!这样精巧。”我笑回道,正说着又见雪妈妈的近身丫头夏梓匆匆行到雪妈妈跟前儿,爬在耳朵旁说了几句话。
我心里不禁纳罕,又要出什么大事了么?这时戏恰恰唱完两场,戏子都退了出去,夏梓引着一位十几岁的姑娘进来,众人暗暗看去,只见她梳着一根鹅卵粗细的大辫子,黑油油的亮,愈发显得耳眼内塞得米粒大小的玉珠子,正脸儿瞧不到,侧脸儿看着倒是尖削削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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