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说什么也是新皇祖母辈的人,当年还曾抚养过他一段时间,我以为,万不得已,咱们不该去叨扰她老人家。”
东安郡王听了,依旧满心不安:
“岳丈,并非小王妄议,实在是对方来势汹汹,真要撕破脸皮,咱们…不一定扛得住。”
甄应嘉也跟着紧皱眉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王爷若是担心,不如往都中修书一封,早年咱们江南派的人可都还在,若是皇帝不讲情谊,那咱们也没什么情谊可讲的。”
说道这里,甄应嘉忍不住炫耀起家史来:
“想当年,太宗皇帝五次南巡,有四次都是咱们甄家接驾的,老太妃也是因此被太宗皇帝,选中去了宫中充当赞缮。”
又话锋一转,接着沉声说道:
“这接驾的银子,也是花了海里去,哪一处窟窿不是我们甄家自己出银添上的,后来太宗皇帝自己也知道,南巡花费太重,未免咱们甄家亏欠朝廷银子,这才使了一半盐引给咱们甄家。”
“太宗皇帝驾崩后,高宗以及女皇也都没说什么,依旧如以前,如今到了他上位来,就想着翻旧账了,也不想想,当年那些亏空窟窿,都是谁家给填补上的。”
甄应嘉最后的话,似乎充满了怨气,让东安郡王一时间不好接话。
过了好一会,眼见甄应嘉心绪稳定了一些,东安郡王这才劝慰道:
“岳丈息怒,想来新皇也是忘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得多谢岳丈,咱们王府也才可从中分得一杯羹。”
“新皇一上台,就先找了林海,如今林海不敢说话了,又亲自派了个钦差来,岳丈,你打算如何应对?”
甄应嘉脸色一红一黑,只听他咬着牙说道:
“无非就是硬碰硬罢了,咱们甄家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皇帝既然不讲以往情面,要翻成年烂账,那我也只好不认人了。”
“哼,他以为派个钦差来,革掉几个盐政官员就可以收回以前的盐引?也太小看江南的盐商,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下台来。”
东安郡王一边听,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挑了挑眉头后,担忧地说道:
“岳丈,这正是小王担心所在,他毕竟是皇帝,咱们若真和他硬碰,场面上就先输一成。”
“故此,小王的意思,是否让老太妃出面说说话?”
甄应嘉没想到东安郡王将主意打到了老太妃身上,愣了一下后,急忙摇头:
“不可,我劝王爷还是放弃这样的想法,老太妃如今在宫中位尊人贵,非轻易不得出面。”
“更何况这事情,和老太妃无关,让她老人家牵扯进来,实在是不妥。”
眼见甄应嘉不答应,东安郡王眼底闪过几分阴霾之色,随即瞬间消失,又故作轻松地回道:
“若是如此,就算是小王胡言乱语了,岳丈莫往心里去。”
甄应嘉跟着摆了摆手:
“王爷不必担心,广陵沿海的盐场,占了天下官盐一大半的产出,他一旨令下,将原本的盐引全部作废。”
“十天八天的可能不会有事,可再等过半个月一个月的,百姓手中没了盐,我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不敢说打包票,可广陵城出不出盐,绝对是广陵城内的盐商说了算!”
东安郡王听了这话,眼神微亮,跟着奉承了几句,翁婿两人显得极为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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