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凭不怒反笑说:“是吗?只怕殿下全身上下嘴巴最硬吧。”
赵或:“你!”
“好了。”赵抑皱眉打断斗嘴的两人,看着被气得转身叉腰的赵或,“进宫去吧,父皇还在宫里等着见你。”
赵或听见后冷哼了声,拿起桌上的重剑在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这抹身影被门外的日光逐渐拉长至消失后,沈凭才连忙从圈椅中站起来,行礼的动作带着些生疏,躬身说:“微臣谢王爷出手相助。”
赵抑没有立即让他起身,而是待眼中的打量收起来时,才带着些笑意说道:“无须多礼,只是方才本王所言并非弄虚作假。”
良久,沈凭怔了下回道:“微臣不懂王爷所指,还望王爷指教。”
只见赵抑起身,朝屋外轻扬了扬下颚说:“走吧,正值暖春,园子里的花也开了,陪本王去看看吧。”
沈凭不明所以,但秉承着职场生存法则,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朝着听雨楼外走去。
满园春色遮不住,百花齐放在人间,奇峰栈道亭台楼榭,花时钜丽鲜妍却各有千秋不失雅致。
沈凭走慢他半步,两人在回廊中如同并肩。
一路上赵抑只提了些有关学堂的事情,沈凭答得中规中矩,偶尔会穿插两句自己的想法,但也不算很多,因为随着打量自己的目光增多,他渐渐学会适可而止。
现在他脑袋里装的东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属于天马行空,根本没有彰显的必要,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当作中邪的怪物,一把火祭天送走了。
赵抑突然停下脚步,还在想着如何应付的沈凭却没刹住脚,下意识走快了对方半步。
完了,这条路算是走窄了。
他当即感觉到自己背脊一凉,把潜意识里被自己砍断的脚乖乖收了回来,欲朝赵抑行礼恕罪,心里不忘念叨着古代规矩真多。
赵抑拦住他行礼的动作,温和地笑道:“既是闲庭信步,便不必拘束着自己。”
沈凭点头应下,话虽如此,但他终究保持毕恭毕敬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想要在职场生存,就要学会分析上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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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得罪了赵或,倘若又得罪了赵抑,这辈子算是一眼看到尽头了。
赵抑瞧见并未说什么,而是忽然轻声一笑,说:“你确实变了许多。”
闻言此评价,沈凭也见怪不怪了,他知晓原主混账,而自己没安定前也相差无几,当初为了维持人设,有过刻意模仿,但骗骗路人和自己还行,这些老谋深算的就罢了。
眼下听见赵抑所言,倒是大大方方说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微臣不过是学会惜命罢了,谈不上有多大的变化。”
他出现在这个时代之后,也曾被人找上门恶意针对欲讹诈,险些丢了小命。
不过当时他发现来者的贪婪,巧借先人的几句诗暗讽对方,揭露对方的心思,最后令其送到官府,经此一事不仅大事化小,还在魏都掀起一阵风波。
至此人设一再立不住,但还好他靠着失忆装傻充愣,慢慢过渡。
前生他便对流言蜚语漠不关心,天公有安排,凡者悉听命,无论前世今生,他这种被父母厌弃过的人,只想为自己而活。
赵抑浅笑说:“其实学堂一事,乃沈大人数日前来为你所求。沈大人身居秘书监令,掌管经籍历法,得知本王开设学堂后也表示过鼎力相助。但他碍于公事缠身难以分身乏术支持本王,才会将大任落于你的肩上。”
沈凭藏起眼底的思绪,为他所言感到诧异。
照理来说,以原主前生所作所为,他的父亲沈怀建应不会寄予厚望才是,哪怕像这种能随时攀附上位的肥差,也该优先落在沈家的其他人身上。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他落水后性情大变,这位父亲竟还为他折腰谋求官职。
且沈家在朝廷立场中立,又臭名昭著,两派躲都躲不及,恨不得沈家早日垮掉,又怎会心甘情愿抛出橄榄枝,属实奇怪。
思及此,他打了燕王的这一巴掌,若是传到他那老父亲面前,只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也都给自己打散了吧。
虽有不解,但沈凭还是保持着风度,恭敬谢恩道:“微臣定不负王爷和父亲的期盼。”
离开璟王府后,沈凭坐上赵抑安排的马车回了沈府,刚一进门,他就撞见父亲沈怀建,和一位手执拂尘的公公谈笑风生走来。
沈凭立即为两人让路退至一旁,“下官拜见曹公公。”
被唤之人乃是皇帝身边的殿前公公曹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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