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原杏里就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上。
窗外是大片黄昏,逆光之中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辨别那头及肩的短发黑亮而顺直。在静谧中,她安分得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只有视线直勾勾地投向那位有备而来的来访者。
在杏里的膝盖上,一把开锋的日本刀平直而工整地放在那里——
“罪歌”一如既往地闪烁着叫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红光。
这一幕要被其他人撞见,恐怕心中还会咯噔一下少跳一拍。然而折原临也早就见惯妖刀少女这阵仗,只是面含微笑地在她视野范围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顺便翘起二郎腿。
沉默了近一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杏里首先有了变化。
她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忽然透出一阵寒心的鲜红,像血琉璃般在昏暗的室内闪闪发亮。
少女仍是面无表情,唯有空灵的声音从她微动的唇瓣中渗出。
“……计划到此也算结束了。所以你来履行诺言,打算让我‘杀’你了吗?”
临也含笑看着这名正在安静中蠢蠢欲动的少女,动作极大地朝她张开双手。
“可以呀,没问题。”
彼此再没有多半句话。杏里手握妖刀罪歌,慢慢地站起身来。
此时临也才终于看清,少女身上居然穿着来良的校服。早已离开那所学院的她,为了今日的这一时刻,特地换上了这套充满苦涩回忆的服装。意识到这一点,临也忍不住玩味地笑出了声。
园原杏里就像一尊幽灵一样,几乎没有多少起伏就走到了他的眼前,缓缓抬起了手。
——“罪歌”的刀尖直指他的鼻尖。
26。5番外 笨拙的温柔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
像这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憋屈感,我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
真的很让人火大呀……小静。
※
2012年的除夕夜十分的寒冷,身上裹着一张大棉被的折原临也乖乖呆在家里,独自一人除旧迎新。
他会这么安分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感冒了。
折原临也身为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情报贩子,十分注重自己的身体管理,毕竟情报贩子的仇人本来就多,而向他这么让人深恶痛绝、树敌万千的情报分子更是寥寥无几,如果有什么不小心,很容易会被人连根拔起。实际上前不久他就差点儿命丧黄泉,人都已经被打得半昏了,眼看着水泥就要灌进他身周,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脱险。
并未被仇家沉入东京湾,却还是受凉感冒了。折原临也只能以“既然笨蛋是不会感冒的,那就只好让聪明人感冒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口唇干涩。真不是开玩笑的,他觉得自己动动手指都头昏。
但迎接新年的第一天,总也不能躺在床上傻傻地睡大觉。临也执着地裹着棉被窝在沙发上,打开平板电视,看画面上一个个人类欢欣雀跃地闪过来闪过去。公寓里很暗,这是因为他没有开灯,于是就只有电视的光亮弱弱地铺了半个客厅,玻璃茶几上摆着一盒擦鼻涕用的纸巾,几包葡萄饼干和一杯白开水,连个橘子都没有,真不是凄凉两个字可以形容。
“……水…………”
他小声嘟哝着,在吵闹的红白对唱中感到意识模糊。他伸手向玻璃茶几上的杯子,却没能抓稳。透明的玻璃杯迅速掉落,哗啦一声应声粉碎。
这一声刺耳的响动,终于让他的大脑稍微醒了过来。
随后,是一种没来由的警戒。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紧绷起来,这种感觉他很熟悉,隔三差五地就来一次,简直想忘都忘不了——他的天敌在接近。
“不可能吧……今天是除夕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