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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梅酒店高层的某个房间里,岸谷新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挂断了电话,再把手机递出去。四木漫不经心地接过,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了,压根就没有刚刚在电话里表现出的那种焦虑。新罗目送他离开这个房间,才扶了扶自己的镜框。
房内再没有其他人,一直坐在他身旁的赛尔提把橙色头盔取下,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内部。
一道浑浊地黑烟从她脖颈的断口上飘摇而上。
'临也真的会照做吗?那封信真的那么重要?'
赛尔提习惯性地依偎向新罗,手指飞速敲打着PDA小小的键盘。新罗抬手揽紧自己的恋人,微微闭上眼。
“他会照做的。不过不是因为我手上有一封信,那封信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为什么……'
室内只有哒哒哒的打字音,然新罗并没有睁开眼,就猜到了赛尔提想说的话。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机会。他肯定会照做的。哪怕知道静雄现在一定发疯一样找他。赛尔提,你知道吗,临也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他是‘来真格’的。”
赛尔提没有再打字了,新罗只轻轻一笑,就继续说下去:
“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可以让一个城市‘改朝换代’。但是他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因为他‘太嚣张’了。”
变幻莫测的人为了让他人捉摸不透自己,善于伪装自己的感情。
折原临也很少会站在台面上,很少会显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因为他很嚣张,所以不光是我——只要跟他面对面地对峙,其他人也能轻易看出他的目的和破绽。四木,龙之峰,纪田,门田,还有圆原都一样。他们并不是相信他,而是看穿了他。连他们都能这样,就更不用说静雄了……”
听到这里,赛尔提皱起眉头:既然这样,临也为什么还会照做。
“那是因为,临也他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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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高速快线,静雄散步般悠闲地往前走着。
在他的身旁,有许多车辆呼啸着来来往往,其中好几辆差点就碰到他抗在肩上那根碗口粗的旗杆,都被他敏捷地侧身调整,堪堪躲了过去。而旁边隔着几排树的绿化带,就是闹市的普通公路,现在正塞得水泄不通,喇叭一个劲叫唤。
根据汤姆先生所说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再不知怎么拐几个弯,就会看见一所藏在住宅区里的高级酒店。
静雄根本没记住田中汤姆说得那些啰啰嗦嗦的路线,他只沿着汤姆先生指示的那个方向,径直走了过来。一路走来,看似漫无目的,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步行到现在,他已经抽了半包烟了。
一个星期都呆在拘留所里,没有洗澡,没有洗漱,现在他身上当然散着一股酸味。头发也是痒得不得了,乱糟糟地粘成一团。任谁一眼看上去,这都是个邋邋遢遢的怪人。
“……哎烦死了。”
挠着发痒的脑袋,静雄的忍耐又到了极限。
也不知那只跳蚤在哪里躲着,不如先找个地方洗澡。
一边想着,静雄从柏油路的边沿一跃而下,跳进了隔离栏的小树林里,往闹区的公路走去。
可没走两步,他忽然抬头,警觉地看向车队的右边。在拥挤的车流中,有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特别刺眼地跳进他的眼里。
蓝色墨镜下,静雄的双眼猛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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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预感。
如果有什么能形容临也现在的心情,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他很少会有这种阴郁的直觉。大多数时候,折原临也都以精确的算计来判断事态的走向。只有极少数时候,极少数的对象能给他这样突然的痛击。
为了能更自由的行动,临也选择了小轿车。从新宿到池袋基本没有任何阻碍,所以他开着没上牌的轿车直接上路。一路上也算顺利,池袋这条路会塞死,也在他预料之中。挤在一动不动的塞车大队中,临也一脸郁闷地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一直响着嗡嗡嗡的忙音,阻碍他正常的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临也喃喃自语着,忽然觉得很疲惫。
为什么自己会乖乖回到池袋,为什么要按照新罗所说的前往三角梅酒店——为什么明知会有什么下场,自己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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