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折原临也苦口婆心地提醒他,如果要救龙之峰帝人,就要重新登上“将军”之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态度诚恳,一字一句充满了怜悯悲痛之情,特地压低的嗓音仿佛承载了一辈子的悲伤。——这家伙还是没变,把烂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纪田正臣气得咬牙切齿,他差点就想把手机扔掉,可明知这是个陷阱的他,还是只能陷进去。
一个身在沼泽中央的人,是无法阻止自己下沉的。动物世界里播过很多类似的残酷画面,纪田知道自己现在就处在这样的危险状态。
区别就只有速度。是一动不动缓慢下陷,还是拼死挣扎快速沉没。看起来都是死路一条,但连带的结果差别很大,前者是看着周围人一起淹死,后者则有机会把友人推出泥地。
为了帝人,他决定赌一把。
半个月后,在临也一系列巧妙的帮助下,纪田正臣终于再次回到了“那边”。他像三年前一样,站在了黄巾贼的最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
翌日,他以“将军”的身份,约见了蓝色平方的老大。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的龙之峰帝人到底是一副何等痛苦的表情。
遗憾的是,彼时物是人非。子夜冰凉的天桥底下,一黄一蓝两大拨人紧张地对峙。纪田正臣故意不去看龙之峰帝人的眼,只是把手中那把危险的拔钉器高高甩起,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笨重的铁器扎实地压上了他的肩头,沉重得几乎就要把他击溃。
——但他还不能倒下。
正臣咬紧了牙关,拼命挤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呀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正臣,你为什么……”
这些,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出手阻止疯狂的折原临也,那个人一定就是平和岛静雄。
在池袋与新宿这两片地区,曾流出过这样的流言。当然了,当事人之一的魔鬼情报屋听说之后,只觉得这是个很荒诞的说法,完全不可信,简直是可笑——所以当时的他只一笑置之,并没有把这句话收入自己的情报库里头。
就因为当初这点小小的失误,究竟导致了多少次碰壁,临也自己也记不大清了。
他很少会选择忽略一个难解的问题。但这次他决定坦然地无视。
“……呜…………”
伴随着低声的呢喃,折原临也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殷红的双眸被一片光刺得眨了眨,仍处于泥泞状态的大脑第一个反应是天已经大亮,第二个反应则是被窝很暖。
“…………”
他又眨了几下眼,试图运行自己的大脑,整理一下昨日发生的故事概括。这是为了让模糊的大脑先预热一番,同时也是临也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之一。
——昨天是除夕,白天啥都没干,晚上小静来找我去初诣,没办法只能一起出门,然后在路上打了一架,伤得挺重,被他背回家,擦擦身就睡了。我赢了。
想到这里,临也的脸上露出了意义不明的恍惚笑容,晨练结束后,他从羽绒被中探出手,开始缓慢地起身。每次跟平和岛静雄干完架,自己浑身上下每一片骨头都会咯吱咯吱地跟他闹腾个不停,但今天的他并不在意——应该说“挺开心”会更贴切一些——他双手撑在被单上,微笑着掀开了纯白的被褥,小心翼翼地爬向床边。
忍受着浑身的刺痛,折原临也给自己的双脚套上了拖鞋,之后便拖着小步挪向主人房的卫生间。
他在那里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自己,还是忍不住不爽了一下。但一想到对方被自己伤到头破血流的程度,心里又稍稍稳了稳。
“啧啧,可怜了这张脸。”
在镜子前,他伸手摸上自己被打得肿起的右脸,摇着头感叹道。明明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发出了标准自恋狂的宣言,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简直像个旁观者,仿佛这张漂亮的脸蛋并没有长在他的身上。
简单的梳洗完毕后,他又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冲个澡,当然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于是他以同样的慢速度来到了衣柜前,脱下昨晚那件已经被折腾得皱巴巴的紧身衬衫,换上一件宽身的,连纽扣都懒得扣,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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