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子几步,左右两边突然冒出几个体壮的护院,一齐动手擒住刘树强,木盒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几个鲜黄油亮的含笑酥扑了出来,滚得七零八碎。
“呜呜……”刘树强惊慌失措,正待要喊,却被堵上嘴拖进一处屋子里。
屋内光线暗淡,叶管家端坐在一把乌木摇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刘树强被五花大绑地扔到他面前,脑袋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叶管家吐了口茶叶梗子,低声问道:“你可知何故与此?”
刘树强昏头转向地在地面上挣扎半天,好不容易跪坐起来,满面惶恐地看着叶管家,茫然地摇了摇头。
叶管家冷哼一声,捋着胡须沉声道:“近十年里,我们李家商船每每停靠万青湾时,都会偶遇一艘胡疆的商船。可巧,每次都会遗失若干货品。我们老爷家大业大,并不可惜那絮,却也不喜欢没来由地受人劫掠。偏这胡疆人神出鬼没,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影!李家货船的何时何日停靠?船上载货几何?有甚贵重物品?走的是哪路水道?他们怎能如此清楚?!想来怕是有内鬼作祟,或者……还有人里应外合,通风报信?!”
这番话说得刘树强云山雾罩,越发茫然。
叶管家见他只是摇着头不作声,心中不免焦急,他几步走到刘树强面前,俯下身厉声道:“你儿子刘大虎与夏管家似乎很熟悉?”
刘树强胸口一跳,顿时醒过神来,他拼命摇头,嘴里呜呜作响。
叶管家就手扯出他嘴里的破布,沉着脸威胁道:“你若老实交代,我便不作报官的打算。”
“咳咳……没有!咱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呀!”刘树强憋得两眼通红,一脸正色地看着叶管家“您家可不能乱说话呀!我今儿还有急事,这……”
叶管家阴沉着脸坐回摇椅上,门外窜进一个小厮,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叶管家冷笑一声,一脸轻蔑地对刘树强呵斥道:“急?有何事比下狱更急?!前不久李家老夫人让人从厩带来一批赈灾粮,那稻米味道特殊,仅由李家所出,从来没有流通于世,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你们家点心作坊的厨房里?”
“这可是冤枉我了!”刘树强思及刘娟儿一人在外,急得浑身冷汗“那后厨是做点心的,压根没有放过米啊!”
“还要狡辩?你们家昨日是否做过一锅脆骨锅巴?不巧,我儿送你们父子回家时,路过你那后厨,尝了一块,当即认出是李家的赈灾粮!”
“这……这怎么可能?!咱家没有那么好的米!那米定是我们东家用的!”
叶管家不耐烦地捋着胡须,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怒叱道:“莫要掰扯!你们东家我还不知道?在紫阳县立业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踏上过东街的地道!偏生你们一家到紫阳县才一个月,就走通了鸿门坊内几个大户人家的后厨!”
“那……那您家也不能就凭这个定了咱的罪呀!”刘树强一脸青黑,只觉得冤枉透顶,偏偏嘴又笨,当真是百口莫辩。
叶管家冷笑道:“不瞒你说,适才我已让犬子用那赈灾粮做成了点心,送到坊外让你的女儿尝过了,童言无忌,她当即便承认吃过那种米,你还要狡辩么?”
娟儿!刘树强浑身一震,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红着眼睛叫嚷道:“不许碰我的女儿一根头发!当心我让你儿子下大狱!”
叶管家抬手推了他一个屁墩儿,冷笑道:“我如何能做那般蠢事?!放心吧,你女儿我已经安排人手送回去了,你且在此和我安心说项吧!”
“什么?!不行!不能送回去!!不能送回去呀!!!”刘树强急得青筋暴起,全身蛮力爆发,两三下挣脱绳索,一头朝叶管家撞去。
鸿门坊外,东街路口。
刘娟儿正在一个力大无比的婆子手中拼命挣扎。
那婆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两人合力压住刘娟儿的手脚。
驴车?n吧?n吧地走出了东街,路过南街路口。
“这位婶子,可否帮个忙?”
驴车嘎然而停,赶车的婆子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拦路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旧衣,布巾裹面,抬起手里的竹篮笑道:“我家小姐研制了一味点心,想请过路来客尝一尝,这味点心名叫谢长留!”
“不吃不吃!你且快些让开!莫要误我们的事!”赶车的婆子虎着脸,威胁地在驴耳朵上抽了一鞭。
听到有人白送点心,那小丫鬟却有些按捺不住,眼巴巴地看了婆子一眼。
刘娟儿趁其不备,一脚踹倒小丫鬟,又朝抓着她的婆子脸上啐了一口,两下挣脱,如鱼儿一般溜下车去。
见状,那拦路的女子眼中一闪,跟在刘娟儿身后疾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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