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美人依旧。
白墨池在离着淑妃尚有两步远的地方站立,二人四目相望,美人的眸子水润清澈,仿佛岁月独独绕过了她,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神色平静而无波,不像他的,自迈入广寒宫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他悔了。
早就悔了。
当初就该抛开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不问天下世事。
一辈子匆匆而过,若是不能和自己的心悦之人长相厮守,每日皆如同嚼蜡,再多的荣华富贵,内心也早就枯朽败落。
他第一次看见她,就知道自己栽了。
如今,他也认了。
明书瑶未开口说话,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男人,在她眼中,仿佛世间一切不过如此。炎帝也罢,这些曾经爱慕过她的男人也好,终究都是负了她。
白墨池喉结滚动,宫内高手如云,他潜入后宫,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那个杀伐果断,令得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麒麟卫指挥使,此刻却像是没了素日里的煞气和威压,和凡夫俗子没甚区别,他哑着嗓子,道:“我有话要问你。”
明书瑶艳若樱桃的唇微动,她坐了下来,那双玉足踩着雪白色狐皮上,指甲盖涂着大红色丹寇,圆润小巧的脚趾可人无比,也勾人的很。
“指挥使大人说吧,本宫洗耳恭听。”美人嗓音柔柔的,带着几丝慵懒,更是惹人遐想。
白墨池不喜欢她这样疏离陌生的态度,今晚事发突然,他又不能真的将她如何,男人的自尊和威严在她面前毫不管用、不值一提。
白墨池盯着明书瑶的脸,试图缓解深藏已久的相思,他低低的问,声音带着几分祈求:“十五年前,你可曾生过孩子?”
明书瑶捏着书册的玉手瞬间一颤。
但在宫里活得久了,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那件事是她不愿提及的伤疤,明书瑶道:“你说什么?本宫一句听不懂,你再不走,本宫要叫人了。”
她虽是威胁,但嗓音依旧是柔柔的,显娇媚于无形之中。
白墨池是一个手段狠辣之人,他最是擅长审问犯人,只要落在他手中的人,没有一人能够隐瞒住秘密的。
可对明书瑶,他毫无办法。
“你还在恨我?”白墨池道,对郁棠的身世,他已经有了猜测,今晚走这一趟,可能仅仅是个借口,他只是想见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明书瑶不为所动,随手翻开了话本子,慵懒道:“你走吧,本宫要歇息了。”
安静;
无比的安静。
在这安静中,白墨池甚至能窥听到明书瑶跳动不安的心。
她在心慌。
白墨池最后问了一句:“十五年前,你给我生了一个孩子是么?”
回答他的只有安静,还有美人的冷漠。
白墨池呆呆的站了片刻,直至明书瑶躺在了贵妃椅上,合上眼睛小憩时,他才无奈离开。
男人没入冰寒夜色之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几乎可以确定郁棠的身份了,这件事令得他欢喜。
可另一方面,明书瑶对他的态度,让白墨池宛若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想寻求救赎,可似乎无论他如何歇斯底里,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瞧瞧今晚,在她面前,他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
白墨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广寒宫。
他戴着黑色面纱,却总感觉有人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就在这时,一阵掌风袭来,白墨池心绪不宁,直接中了一掌,好在他功力深厚,发现对方是郭静时,他当即改变了自己的武功招式,与她对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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