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再上前一步,刘河瞬间拉扯的面孔露出触目惊心的表情。
那对老人的脚下,躺着已经快半死的顾千,白色衬衣被什么条状的刑具打得千疮百孔,一条条不规则的切口染上肉体的血痕,淤青紫红的伤口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能触起阵阵剧痛。
双手被一副银色手铐铐在背后,黑色西裤也破露许多惨白的皮肤,血还在上面渗出,沉沉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只有那拼命睁开的眼睛还提示着他残留着半口气。
哪怕撑到四肢都已经毁灭,也要再见那个男人一面,要死也要死在他眼前,也要留一个影子在他冷僻的眼睛里。
甄军在离两位老人一米处停下,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声音冷冽工稳:“岳父,岳母。”
左边的老人冷眼扫视一番,并未应声,如视草芥一样看了看他身后已经瘫软的刘河,他就是【红叶】的坐堂,罗远,浑身着散发的一股老厉的气势。目光的深摄有着一挥手就可镇住三山五岳的霸韵。
刘河从未见过这样的老人,悄悄撇着他还留着骨架萧峰的身形,在无数地想象罗英军的样子,这样的人的儿子,一定也是萧俊无比,站在人生顶端的男人……
“军儿……”罗远叫的声音很沉震,散着余威:“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他的眼眸看着甄军深不见底。
甄军又躬了躬身:“听岳父岳父的指使。”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把人带来之后就绝对没有了选择。
罗远的夫人也发话了,细细泯了口茶,神思有几分忧心:“军儿,你这一次有些让你岳父失望啊……你跟英儿不能共同生活,我们也体谅,纵使有个朝三暮四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让这样的人去结束你结发妻子的生命,试问他们的几条命值得上英儿的一根头发?”
她越说越伤心:“英儿是我怀胎十月,40岁拼命生下来的唯一一个儿子,为了你他受了多少苦,我的心也跟着受了多少痛,我不指望他继承家族事业,也不在乎他跟一个男人结婚,我只要求他活到我死以后,我跟你岳父要求的不多……军儿……做父母的没有谁想做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即使他一辈子植物人,至少他还活着。”
“好了,人都死了,你说这些做什么。”罗远呵斥的声音也隐约地在颤抖。
甄军又鞠了一躬:“对不起岳母,是我没做好。”
“你当然没做好,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你成天在干什么!”
罗远一巴掌拍在圈椅背上,周围的人微微缩了缩身子。唯有罗海一动不动,看着那个已经惊得魂不附体却还发着一股清透的纯净摇头。
“我【红叶】这么多重要的权利交到你手里,你居然都闹出这种事。”转身罗远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顾千问:“这个人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都弄到你的特许可以调走随时看守的护士和护卫?”
“我罗远几十年的运筹帷幄,枪林弹雨里走,我的儿子却被这个小子和你那个床头鬼给剪断了氧气罩,活活窒息而死。”罗远猛地走到甄军前面质问:“讲出去我这张脸往哪里放?【红叶】坐堂的儿子就这样被两个无名小卒给弄死了,就算你要他死,麻烦你亲自去拔他那根管子,这样罗英也死得瞑目啊。”
甄军的眉宇在抽动,却又被一股理智给压抑了下去,像一颗大树折了腰,他猛然跪了下去:“对不起,是我的过失,请岳父家法。”
当甄军跪的那瞬间,刘河再次奔流出泣不成声的眼泪,同时跪跌在地,那边的顾千也拼命挣扎了几下,那一跪道出的无奈和责备令人心碎。秦明则是不忍地转过脸。
“今天不是来对你用家法的。”罗远转身回到座椅,意识手下拿了一把枪过来,递到他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我来做和你来做,结果是不一样的。”
甄军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硬朗的嘴角不忍地挤出一句话:“岳父,刘河是无辜的,监控上能看见动手的是顾千。”
此刻的顾千还是颤抖了一下,即使他知道甄军绝不会为他辩护,当亲身面对这种残忍,他还是控制不住那种心痛,就像他哥哥那次从医院抢救过来后说‘只有面临死亡的残忍拒绝,才明白自己的心不再会更痛’。
刘河的泪流得更无法制止,那一丝的庇护是多么浓的化开在心田的感动。
听到甄军的维护,罗远的神色即刻阴冷无比,把枪丢在甄军面前,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接着手下们便从后面的铁门后推出一个带滑轮的铁笼,里面捆绑的人还在挣扎,只不过因为嘴被胶布封住,无法发出声音。
第一眼,刘河捧住心脏,差点晕厥过去,那是他妹妹——刘小云。
“你用我【红叶】的关系捧红的这个女孩儿,是他妹妹吧?”罗远指着魂不附体的刘河说:“军儿……你从来没有为哪个床头鬼搞这些把戏,你想拿这个女孩把他拴在身边对吗?的确,如果罗英没出事,我暂时不会管,其实你应该在我断气之后移情别恋。只可惜你沉不住气。”
甄军一言不发,像一座跪在哪里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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