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百官寂静无声,都不知沈将军出面是何意。
听说薛欢是南疆大营出来的,莫非在南疆两个人就有过节?
底下人交换了眼色,能让不轻易发表意见的沈将军说话,薛欢肯定得罪过沈将军。
“修义?”琮帝微微一愣,“你来得晚,有所不知,薛欢此人……”
“臣以前确实不知道,这几日都打探过了,对她所做所为一清二楚。”
他面不改色,一身官袍威风凛凛立在殿上。
“薛欢是南疆大营的人,是我沈修义的幕僚旧部。她的品行,没人比臣更了解。”
“哗——”
议论声骤起,纷纷猜测自己说的都是对的,薛欢肯定是得罪了沈将军才跑到京城来。
“臣用人头担保,薛欢绝无叛逆之心,她勇冠三军时你们无人看见,惩罚宵小却被人指摘。臣看着她长大,她一腔热血保家卫国,只要上了沙场,无论多困难都会自荐冲锋。”
“诸位有所不知,薛欢的名字,在南疆是簪缨世家的楷模,武生堂还有她‘骁勇善战’的题字。”
“在南周戍边大军中,这个名字足以让他们整夜无眠。”
这是何意?
官员用眼神交流,相互不解。
琮帝沉吟片刻,道:“看得出来,修义很器重他啊,那为何有此决定?”
“陛下,她在军中未有军职,只因身体有疾,不易辛劳过度。且,姚江两家女儿惨死,是冲沈家来的,薛欢是臣旧部,避嫌查案理所应当。”
“恳请陛下让薛欢请辞大理寺少卿一职。”
今日的京城注定不太平,阴云密布,山风满楼。
沈雪环一袭乌黑官袍大跨步回到将军府,气势汹汹,一把将圣旨拍在桌子上。
“爹!是不是你去请的旨,让我辞官回乡?”
沈将军端坐上首抿了口茶:“薛大人客气了,本将可没你这么有本事的儿子。”
沈月瑢刚进门就听见这阴阳怪气的一声。
“爹……”
她提裙进来,命所有宫人不得入内。
“雪环就算有百般不是,也没干出伤天害理的勾当,一心为民为国。她是您在南疆最器重的将才,也是您在家里疼爱的女儿,早上您不是还夸她能干嘛?”
“夸我?”沈雪环一愣。
沈月瑢连忙把勤政殿的事说了一遍。
“父亲也是用心良苦,怕你引火自焚,别等欺君之罪成了定局,全家都得落罪。”
“不行。”沈雪环出乎意料很坚持,“这案子我必须查,涉及南周密探,我不能放任不管。李盛年这平江王是个假冒货,他才幕后黑手。武太妃杀人夺心就是他教唆的。”
好像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沈将军脸色倏然难看。
“还敢多嘴,说了不要再管,你听不懂人话?”
他一把摔碎茶碗,直勾勾瞪着她:“官场水深岂是你个小丫头能看透的?不管平江王是真是假,他既然能控制真凶自投罗网,也能让你深陷其中叫天无门。”
“你知不知今天这场弹劾是谁煽动的?就是他平江王,他把自己所有的破绽都卖给你,让你参与每一个细枝末节,最后临门一脚拉你下水,你就是始作俑者,是操作一切的真凶,他则圆满身退,逼得你自裁都难证清白。”
沈雪环呆愣原地,哑口无言。
以她对南周人的了解,跟着贺兰弋的人,没几个不疯的,李盛年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爹,我比你们都了解南周,了解贺兰弋。他们形如疯狗,盯上一个人根本不会松口,既然李盛年同我下了战书,势必会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就算我半路退出,沈家也不会安全。”
“打仗你在行,我不说什么,但权术人心你必须听我的,这事没得商量。圣旨都下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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