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陈北风带着一队人马不远不近跟着,似是闲游巡街,但目标始终只有一个。
他们也不乐意干盯梢的活,可谁让庄头发话了,让他们看紧待会进府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受伤虚弱的姑娘。
陈北风摇摇头,且不论这是王爷的亲家公,光是一路盯着人姑娘家看,就够羞人了。
王爷最近是桃花开了吗?身边姑娘一个接一个的。
“陈哥,我们真这么跟着?”他手下的人欲言又止,话也不敢多说。
“跟到门口立刻就走,我瞧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陈北风悄声吩咐。
“要不小的直接上去问得了?”手下提议道。
“驴脑子,要能问我早上了,这事不能声张,尤其不能让沈家人知道。”
“唉呀。”
马蹄踩过水潭,惊了一台车驾,立刻有个女子惊叫一声。
“放肆,这车里是太傅大人家的嫡长女,冲撞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陈北风一听,耳朵“蹭”地竖了起来,在京城里好久都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他们呛声。
“小姐冒犯,我乃大理寺副尉陈北风,有公务在身,若真冲撞了,烦请太傅大人禀明殿下,由殿下亲自发落我等。”
车里坐了个瓷娃娃似的女子,薄红裙衫如烟如雾,她闻听此言骤然捏紧了十指。
公务?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一路跟着沈家人,护送女眷回府的,她停在这看了半天了。
谢飞音掐紧虎口,一股不满油然心生。
这就是岘王正妃的待遇吗?这么点路,还让眼高于顶的大理寺侍从亲自护送,真让人嫉妒啊。
但她是谢太傅嫡长女谢飞音,名满京城的菩萨心肠,怎么可以把嫉妒写在脸上呢?
谢飞音摸了摸脸,挤出一个娇然的笑脸。
“呀,原来是大理寺的哥儿们。”
她撩开帘子,佯装一脸惊讶。
“都这个时辰了,还在处理公务,王爷不心疼,我都心疼。”
这张瓷娃娃般的脸露出来,陈北风顿时了然了。
还真是谢太傅家的,据说上个月随母亲回乡吊唁去了,许是刚回京吧。
“谢小姐客气,为民办事应该的,哪来的心疼不心疼。”陈北风不冷不热道。
都说谢大小姐菩萨心肠,施粥施衣,救济穷苦。但他始终觉得这人客套过头了,有些刻意,不愿跟她多谈。
“谢小姐请便,我等告辞了。”
眼看这些人要走,谢飞音慌神了,叫丫鬟取了些银两来。
“陈副尉,这些给小哥们买酒喝呀?”
没人嫌银子多,可陈北风脸上不悦,头也没回走了。
这菩萨是拿他们当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吗?他们各个有官有职有军功,哪里缺这些无聊的同情。
队伍走出老远,有个人憋不住了:“陈哥,那真是谢大小姐?”
“她不会真找王爷告状吧?”
“怕什么,大理寺做的就是得罪人的事,王爷向来不会理这些琐碎。”
后头人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这谢大小姐,十五六的年纪如此市侩,瞧着不舒服。”
“她母亲是商贾家的女儿,擅长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陈北风道。
“也是,她之前不是还倒追过咱们王爷?”
这事没人说他们都快忘了,而且还是去年的事。
“就是她给王府送了一车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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