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天字第一号。此番比试潘凤如此出彩,主公有识人之明呀。”
刘泽心中暗喜,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这个潘凤就是十余年后冀州刺史韩馥手下的上将潘凤无疑了,更难得他竟是文武全才,将来必成大器。不过刘泽更为好奇的是,潘凤虽是折在华雄的手下,但华雄毕竟是西凉的一员骁将,能和他过招的绝不是泛泛之辈,由此可见潘凤武艺也是不差的,能在擂台上战胜他的人又会是谁?谜底应该就在那卷武试成绩之中。
不过刘泽还是耐着性子将天字卷看了一遍。潘凤后来,依次是张龙、赵虎、陈彪、李豹、郭狮、白鹰、宗熊、飞燕、肖狼、王蟒……刘泽看得有点糊涂了,这一排名字咋不是猛兽就是飞禽的,比自己起的名字还整齐划一。
管亥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群孩子大多数都是重名重姓,叫三毛二狗的一喊能站出几十个来,还有不少连自己叫啥名都说不上来,属下寻思这不是办法,乃自作主张给没有名的重名的重新取了名,想来天字榜以潘凤为头,遂以禽-兽为名排列下来,主公若觉得不妥,可重新修改。”
管亥为人五大三粗,却是心细如发,刘泽甚为心慰,道:“这事子前办得甚好,正合我心。这排在第十名的飞燕——难不成还有姓飞的?”
“这飞燕之名并非是属下取得,这个女孩本名就叫做飞燕,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故而只将名报上。”
刘泽饶有兴趣地道:“在这强手如林的天字榜中,居然有个女孩能进前十强,了不起!”
“这飞燕虽是女流,但聪慧伶俐,拳脚利落,巾帼不让须眉。”
“能排进三榜的女孩有多少?”
“天字榜有六十四名女孩上榜,人字榜有四十一名女孩上榜,地字榜却无一人上榜。”地字榜是武试榜,女孩们输与力气,无人上榜自在情理当中,天字榜居然有六十四人上榜,却出乎刘泽的意料。
看完天字榜,刘泽又接过地字榜,地字榜共计一千零八十名上榜,列在第一位的赫然是武安国,刘泽暗底惊呼,真给力呀!怪不得潘凤会输,虎牢关前能在吕布面前走上十几个回合还未曾丢掉性命的武将可不是平凡之辈,想那武安国臂力惊人,使得一对三百多斤的大锤,在号称天下第一英雄的吕布面前亦是全无惧色,勇战十余合,只可惜被吕布砍断一只手腕,从此名姓籍没,殁于乱世,令人扼腕叹息。
刘泽将地字榜一一看完,又将人字榜三百三十六人的名单逐一细细阅过,里面再无一有名望之人,不禁略略有些失望,不过转而又释怀了,其实这跟地摊上买古董一样,能捡个漏已经是万中取一的事了,何况自己平白捡了潘凤和武安国两个大漏,运气已经好的不得了了。
管亥又呈上最后一大卷,道:“这里便是未曾上榜的一千三百五十五人。”
刘泽接了过来,此卷他看得不再用心,只是略略地翻看了一下,放下竹简,说道:“这批人员的去留可有安排?”
“依主公的计划,大部分人将会被安置在铁匠铺、木工坊、裁缝铺和马厩,一部分准备安排前往洛阳,剩余的四百多无用之人被列入了遣返名单,计划明后两天将他们遣返回乡。”
刘泽沉吟了一下,道:“遣返的人员每人发给二百钱做为路费,并给他们带上十日的干粮。”
“主公仁义呀。”
刘泽苦笑一声道:“仁义?子前,我愧对这两个字啊,凡此种种,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些闲人,我养不起,只能给他们一点钱和粮,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接下来的两日,刘泽开始有针对性地安置那些未上榜的人员,口齿伶俐、手脚利落的被安排到洛阳福源庄去当见习伙计,身强力壮的被安置到铁匠铺,木匠铺,体格次一点但也能吃苦耐劳的进到马厩去当马夫和进厨房当伙夫,女孩子们大多被安排在了裁缝铺。最难处理的就是被遣返的那四百多人了,遣返的名单传到各营,被遣返地人孩子们哭得泣不成声,有的死活赖着不走。
管亥看得心烦了,大喝道:“平日里你们好逸恶劳,懒惰成性,累教不改,主公再仁慈,也养不得你们这些废物。来人,将他们拖出去!”
那些主管军纪的队员立刻奉命将他们拖了出去。
营门口,武安国带着一队人正逐一检查被遣返人员的行李,检查过的人就可以出营了,在外面自有人在发放二百钱和一袋干粮。领到钱粮的孩子们仍站在营门外,久久不愿离去。
武安国刚刚检查完一个,目光转向下一个侯检者。
那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身形削瘦,弱不禁风,他没有带任何的行李,只是手中紧紧地握着拳头。武安国一皱眉,方才已检查出好几个夹带细软的人,若不是主公有令,早就将这几个贼骨头打得他们皮开肉绽了。
“你手里握得是什么?”武安国大声喝道。
那小孩胆怯地退后了一步,嚅嚅地道:“这——这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我看分明是你偷的吧,交出来!”
那小孩怯声道:“是我,我自己做的,不是——偷的。”
武安国怒火中烧,喝骂道:“好你个贼骨头,还敢强嘴!”一个耳光便打在了那小孩的脸上,武安国多大力气呀,打得他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三圈,跌倒在地,手中的物件也掉落在地。
“何事喧哗?”刘泽正好巡视到营门口,喝止住了武安国。
众人见主公到来,齐齐行礼。武安国回禀道:“回主公,属下正在稽查出营人员,这个小贼人赃俱获,但却拒不承认,属下一怒之下才给了他一巴掌。”
刘泽沉声道:“我不是早就强调过,不管何种缘由都不得动手打人,你为何明知故犯?”
武安国心头一凛,单膝跪地,道:“属下知错了,请主公责罚。”
刘泽脸色略为一缓,道:“念你初犯,今日便不做责罚,退下吧。”
“诺!”武安国起身立于一边。
刘泽蹲下身,拾起那小孩掉落之物,一小块黑黝黝的小石头上面绑着一根细长的指针,不过是一个小孩自制的粗鄙的玩具,刘泽将玩具放回到那小孩的手中,轻声地道:“拿好了,别再掉了。”那小孩跪着地上,一言不发,咚咚地刘泽叩了几个响头,而后站起来,缓缓地向营门外走去。
看着他纤瘦的背影,刘泽的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酸楚,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小孩。那小孩步履蹒跚,走了几十步,似乎有着无限留恋似地,回头望向了他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泪水在他的脸颊上无声地滑落下来。
刘泽的目光,正好落在他手中的那个玩具上,忽地刘泽大叫一声,纵身飞奔到了小孩的身边。众人皆为之愕然。
“可以把你的玩具再给我看看吗?”刘泽伸出手,向他讨要那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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