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幽幽叹息一声,轻声宽慰道:“唉,你且宽心吧。我已出手为他父女稳住了伤势,并无性命之忧。”
“爹,到底是谁对靖哥哥下手?”黄蓉追问道。
“我起初以为定是老毒物对他父女暗中下的毒手。后来,芙儿却告知我说是老毒物救了他们,只是她这手臂上的伤,却是被老毒物击飞的铁轮所伤。”
黄蓉秀眉微拧,说道:“那铁轮是那蒙古国师的兵器。只是他师徒二人,想要将靖哥哥伤到这般程度,怕是不可能。”
郭芙此时已服用了止痛的伤药,身上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难当,当即出声喊道:“娘啊!不是他们师徒两个,他们有好多个人的。”
歇了口气,目光瞥见被丢在一边的马光左,又说道:“还有那个大个子,他也在其中。”
杨过闻言,目光顺势看向马光左,脑中思绪飘飞,又想起了那日夜间,萧天南几人截杀自己的场景,再结合今日金轮法王众人前来袭杀郭靖之事,刹那间,脑海中便将所有事情紧密联系在一起。
“郭伯母,只怕这是蒙古人在暗中使的诡计!”
“过儿,莫非你知晓什么内情?”黄蓉目光灼灼地问道。
杨过微微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块羊皮,说道:“数月前,曾有人前来截杀我,当时我还以为是江湖中人所出的暗花悬赏。”
“但当我看了这羊皮上的内容后,才知晓这是蒙古人出的高价悬赏。”说话间,他将羊皮递给了黄蓉。“今日他们前来袭击郭伯伯,想来蒙古人已开始对武林中人下手了。”
黄蓉伸手接过那羊皮,目光粗略地扫了一眼,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此说来,过儿方才所言,只怕是真的了。”
只是,此时她满心忧虑丈夫和女儿的伤情,自是难以如往常那般处事冷静自若。当即又向黄药师问道:“爹,芙儿手臂的伤势究竟如何?”
黄药师微微摇头,道:“那铁轮伤到了她手臂的筋络骨骼,怕是要悉心休养上数年方能恢复,至于将来的状况,眼下尚不能断言。”
黄蓉听闻这话,心间悬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下了些许,口中不住念叨:“能恢复就好!能恢复就好!”
此时,朱子柳经过医师的治疗,已无大碍,只是手臂之上缠着白布,吊在胸前。他缓步来到杨过近前,问道:“杨兄弟,你方才说来襄阳是为寻我?不知你寻我所为何事?”
“朱大哥,我也是受人之托,有位一灯大师弟子的故人,想要与他相见。”杨过道。
朱子柳闻言,脸色一正:“不知是家师哪位弟子的故人?”
“铁掌水上飘!”杨过见他神色,知他心中有所顾虑,是担心有人对自家师父不利,只好说出裘千仞的俗世身份。
朱子柳听闻此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杨过,开口道:“杨兄弟,你是从何处得知?他跟随家师修行十数年,早已绝迹于江湖。”
黄蓉在一旁听着这名号,心中不由警觉顿生,遂用心细听二人谈话。
“他俗家的妹妹有一女儿,乃是我妻子的徒弟,如今他家妹子已行将就木,我先前答应寻她兄长前去相会。受人之托,自该要忠人之事,这事情我自是要尽力去办的。”杨过解释道。
“家师在数月前便往陕西游历,只是如今他到了哪处地方,我却是不知。”朱子柳经杨过两番相救,如今又见他这般诚恳说辞,心中不由信了几分。
杨过非是要探寻某个确切的行踪所在,只是为了验证,眼前之事是否仍会遵循前世那的轨迹发展。此刻,得知一灯大师已动身前往陕西,他便在心中有了计较,届时径直前往终南山那处山中木屋守候便是。
既已得到自己渴盼的消息,印证了内心的想法,杨过脸上泛起感激之色,出声答谢道:“多谢朱大哥坦言相告!”
“杨兄弟,客气了!”朱子柳回道。
恰在此时,又有一道悠悠响起:“师父,老毒物是谁?”
“好徒儿,老毒物就是老毒物嘛!还能是谁?”老顽童那咋咋呼呼的叫嚷声紧接着传来,“我那可怜的把兄弟啊,你可千万莫要死啊!”
黄药师眉头微皱,脸上涌起怒意,呵斥道:“老顽童,你若再胡说八道,当心我再把你腿儿打断!”
黄蓉见场面略显混乱,便轻声吩咐下人将郭靖父女抬入里间安置。
这时,丐帮新晋六袋弟子何师我领着一位面容陌生的三袋弟子走进庭院。何师我恭敬地向黄蓉抱拳行礼,禀告道:“黄帮主,吕大帅前来求见郭大侠!”
黄蓉微微沉吟,轻声说道:“你且去回他,便说郭大侠身体抱恙,不便会客,今日就不见他了。”
“何师我,你身后这三袋弟子是何人?此前可不曾见过。”黄蓉目光随意地扫过那陌生弟子,因知晓何师我与鲁有脚关系亲近,故而对何师我颇为熟悉,但见这弟子眼生,便随口问道。
“黄帮主,此人乃是新近入帮的三袋弟子南天,一手刀法甚是了得。不过早年不幸被仇家重伤左臂,因而落下了顽疾。”何师我垂首如实回道。
黄蓉此刻心乱如麻,诸多事务纷扰心头,也无意多留何师我在此,便摆了摆手,示意何师我前去回复吕文德。
何师我会意,领着南天转身离去。只是,这南天在转身之际,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脸,动作隐蔽地向着人群悄然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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