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着人”几个字仿佛点醒了符泠,她淡灰色的眸中浮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萧承佑对她总像刻意保持着距离,每当她蓄意引诱,他便会显得那般阴晴不定。
她曾以为是萧承佑厌弃于她,可在外人面前,他对自己又算得上维护,那样毫不动摇地为她遮风挡雨的姿态,与其说是对世子妃的呵护,不如说是一种别扭的……亏欠。
这样年纪的男子,有几段情事再正常不过,只怕萧承佑是早在边疆有了心仪女子,如今回府却被强行安排娶了她做正妻,他为自己心尖尖上的情人守身如玉,隔着遥远的距离通信往来,是再正常不过。
符泠咬着唇,久久没有说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寻一个时机,去看看那信件上真正的内容。
第二日一早,符泠便屏退了服侍的人,独自往将军府的马厩中去。
她不能无端闯入萧承佑书房,很快便想起自己不久前未出府时做的一支未完工的毛笔来,本就是打算送给萧承佑之物,如今只需去马厩采集些马毛便能顺利完工。
将军府大得有些超乎符泠的预想,去马厩的路要绕过偏僻阴森的后院,参天古树将四周遮蔽得黯淡无光,静悄悄的空气中,一股凄然森寒穿透衣裳,像甩不开的菌子般附着在身体上。
眼看着快到马厩,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男子的低声威胁和女子挣扎求饶的声音,不知为何竟听着有些熟悉。
她定了定神,贴着墙角走过去,离人影还有一段距离,只看得到隐约的背影,但那男子手中提着的刀却清晰映入眼帘。
符泠身边无人,不禁警惕起来,迟疑了片刻,却听见那挣扎声愈发激烈,一瞬间,竟让她想起还未出府那些年,母亲被欺凌时的声音。
符泠犹豫片刻,心底一软,拾起一旁地上的石子便撇了过去。
“咚”的一声,石子不偏不倚打在那男人的背上,男人吃痛,掐着那女子的手也顿时松了力气,女子趁机立刻逃了出去。
“谁在那儿?”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男子提刀寻来。
符泠见女子已然逃跑,连忙仓惶离开,好在她身形灵活,虽不熟悉路,也渐渐甩开了那持刀的男人。
可下一刻,那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踪迹,身后的脚步声却骤然猛烈起来!
想到那把大刀,符泠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不远处有个建得潦草的院落,半掩着门,她顾不上那么多,立刻闪身闯进去,将门迅速阖上。
院落的规制不像是下人居住的,四处荒草丛生,寂静无人。
本以为久无人居,可符泠刚绕过廊架,蓦地却看见檐下正站着一道瘦削的身影。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捧着一本书仔细阅读着。
他身上单薄的长衫洗得有些发旧,一头乌黑的长发毫不拘束地披散下来,愈衬得他那清俊的面容苍白如纸,透着病恹恹的气息。
符泠来不及细想这院中怎会有人居住,眼看着眼前少年要惊呼出声,连忙上前一步,动作极快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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