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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的马车都比较夸张,所以我就让人事先买了一辆结实而普通一些的马车以供出入使用。霍金带着我们来到了稿阳街。
稿阳街的医馆只有一个面貌幼稚的人,他自称也是一个可以独立悬壶,行将济世的医师。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让他给我把了脉。他颇为肯定:“姑娘是喜脉无疑啊。”
我对这个事情陌生,也不知道欢喜,茫然地坐着。那医师看着我满身未婚打扮,道:“姑娘也不要着急,孩子……”他很想劝劝我的样 子,可是年轻,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劝。
小桐看明白他的意思:“呸!我家公子求这个孩子许久了,你胡说些什么?”
医师抹一把冷汗:“是是是。”又狐疑地看看我的衣裳。
我站起来:“走罢。”
小桐扔了几角银子给那医师:“不知道他说得准不准呢。要不然我们回去让陆太医看看。”
“这边离信阳街也不远了。”我看见自己熟悉的街口,“我们过去看看吧。”
“挂壶济世”的旗幡下,一个老者为我搭了脉:“姑娘肯定是喜脉了,约有一个来月。这阵子作酸很重吧?”他看着我的面色。
小桐乐得拍手:“这就太好了,侯……知道了不定多欢喜。”那老者微笑:“有了身子。凡事都要小心。不可贪力,也不能受凉。”
我们家自有太医,所以不必配药。
我们从医馆里出来,小桐比我可高兴多了:“果然如此。”忽然想到我还没有和去病正式成婚,小桐说:“如今皇上都认可了这件事情,霍侯爷一定会将婚事尽快办完的。这一下侯府里可热闹了。”她没大没小地看着我:“姑娘可要抓紧一些时间,已经一个来月了,三个月就会看得出来地。”她掰着手指:“量衣裳,找绣工绣花,做布满。发喜帖……哎呀呀!”
我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什么事情?”她笑道:“姑娘这个身子是河西就有了吧?你看你到这里才这么几天……”我扫了她一眼,大概目光很凶,她乍着舌头不敢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皇上认可了这件事情?”小桐他们几个是从不许随便出去地,去病也只跟我说了几句。这样的小道消息从何而来?
“陈夫人已经在霍府张望过多回了,说让我们服侍得好一些,说她有赏呢。”小桐只顾高兴。一路说了出来。
我想起卫少儿那日在我们面前看着去病的背影,说:“她怎么没进府来?”去病这些天都和我在一起。不曾会见过什么客人。
“陈夫人一般不进府。”小桐说,“她总是远远过来看看,顺便见着了我们问问侯爷的近况就走了。说是不打扰他呢,我看着有时候巴巴地从远处望着侯爷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是去病不让自己的母亲进来吗?”想到去病对自己母亲的态度。我这么猜测。
“詹事府陈掌老爷一直求着侯爷帮助恢复爵位。侯爷不答应,两下里就闹开了。陈老爷到处说侯爷眼里没有一点儿亲戚的样子,就不让陈夫人过来见儿子。陈夫人一则是少惹家里不太平的意思。二则侯爷地心里都是国家大事,她来了娘母子也说不上几句话。”
“去病不想娘么?”
“逢年过节过去看看。侯爷要看的人谁挡得住?但是侯爷一年到头能有几天在长安城里,就算来了也是跟在皇上后面。”小桐叹口气,“儿女是父母的心上肉,父母在儿女心里打风飘。”
我听她说来老气横秋,心中想到自己也要做母亲了,有恻恻然之情油然而生。
正说着呢,听到外面一阵熙攘之声,车身一顿颠晃,我忙扶住车壁,伸出头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桐命外面赶车的霍金:“把车打稳些。”
“回姑娘。”霍金的扑克牌脸见不到一点表情,“前面的路被封住了,要等一些时候才能走。”
“信阳里怎么会被封?”这里可是我最熟悉地街道了,我好久以来一直在这里洗衣打杂,走遍了大街小巷。
“好像是什么地方被查封了,押了许多人出来。”霍金看着说,“是百乐门,被查封了。”
“什么?”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祁老板好利忘义,将百乐门弄到了什么泥沼中,我说:“小桐,你快去百乐门看看,上次那个小公子你还认得出来吧?还有那个匈奴脸的姑娘,你看着,将他们带过来。”
我想着事情还未波及他们身上之前将他们带出来,免得入了上林沼多吃苦头。
小桐去了一会儿,空着手回来了:“姑娘,他们我带不回来。”
“怎么了?”我握着车窗地手都快勒出红印来了,小桐看我一眼:“姑娘如今身子贵重,不要理会了吧。”
我听着这话不像,忙站起来下了车,小桐着急了,“姑娘,你别过去,那里人杂,冲撞了。”
我笑:“我在这里被冲撞的日子远远多过在霍府的日子呢,你说说什么事情,你不肯说我可就自己看个究竟去。”
小桐涨红了小脸:“他们说……那个小公子串通江都王谋逆……”
“哐——”的一声,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小桐将我扶住,我握着车辕,身体在打颤。小桐急了:“本就说在家里让陆太医过来,姑娘一定要出来。现在出了事情怎么办?侯爷会生剥了我的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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