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之所以选择东泉大庙当锚点也是没办法。要知道在另一时空的奇台,只有关帝庙的中堂还依旧留存,而且位置不变,其他全是光绪时代重建的。听了范统的话,他戴上头盔大声笑道:“我靠!听你这口气,我成神兽了!”
“不敢不敢!我看见您就跟抬头望见北斗星一样,心中分外想念!”
“江子屏和你夫人都到了么?”
“一周前刚到!”
赵新“嗯嗯”的应了两下,装甲车内的噪音太大,两人都得扯着嗓门才能让彼此听清,实在忒累。
两人都不再说话,赵新抬手打开了车身左侧的观察窗扫视着车外的世界。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天山,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道路旁,一簇簇伸向清冷蓝天的干枯芦苇从眼前掠过;护卫的骑兵们身下奔马卷起的雪尘和厉风混杂在一起,发出了尖哨般的响声;而衬在远处的作为背景的,是喀尔里克山脉铁青色的山体和皑皑的冰峰,连绵巍峨,亮如水晶。
不过雷同的景色看多了,也就没那么震撼了,很快,颠簸的装甲车让赵新陷入了梦乡。他这一路从东到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着实累了。
两个多小时后,正在打盹的赵新被范统拍醒,他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了片刻,这才低头走出了装甲车。
“敬礼~~!”
随着一名军官的大吼,已经列队多时的三千多名北海军全体立正,当所有人的脚跟靠拢时,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鸦雀无声,都是神情激动的看向北海军的最高统帅。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赫然可见靖远城的东城墙。城门上,一面硕大的北海军旗帜飒飒被凛冽的寒风吹的飒飒作响。
眼前的靖远城建于乾隆四十年,也被人称为“老满城”,规模并不大。这是个戍边军镇,如果没有城外的大片北海军军营的话,看上去很是冷清,简陋而荒寒。要说风景,实在是乏善可陈。尤其是南面的群山,壁立千仞,狼牙交错,连一棵树都看不到。阳光投射到那些尖利的岩石上,发出死鱼鳞一样的怪诞变幻的闪光。
赵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列最前方的刘胜和江藩二人,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极为惹眼。他虽然没穿军服,可还是一脸郑重的向在场官兵举手回礼,随后下令道:“稍息!”
几秒钟后,队列中又是轰然一声,赵新这才走上前和刘胜、江藩握手寒暄,然后是各团各营的主官。接着,赵新接过范统递来的电喇叭站到提前准备好的木台子上,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既有对大家跨越千里戈壁进军天山的赞扬,也讲述了进兵天山南北的重大意义,再有就是对未来的期许。期间在场官兵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震四野。
等他和刘胜等人来到西线司令部的指挥部,刚一进帐篷,已经被风吹的脸都木了的赵新接过一名参谋递来的热水,忙不迭的吸喽了两口,又用热毛巾擦了把脸,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好家伙,大冷天搞阅兵!你们仨谁的主意?”
刘胜笑道:“这还叫冷?今天算是这一个月来最好的天气了!”
赵新听了只是摇头苦笑,因为江藩在场,所以他没法跟刘胜逗贫吐槽。他又喝了口热水,对江藩道:“子屏先生,从黑龙江城到镇迪道,东西南北跋涉万里,有什么体会?”
只见江藩嘴唇抖动了几下,噗通就跪了下来,神情激动的拱手道:“殿下创立的霸业远超汉唐,无人能及!藩佩服的五体投地,此生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效法班定远,西出葱岭,立功于异域!”
“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赵新边说边看向刘胜,心说大哥您块头大,帮我把他拉起来。刘胜会意,单手一托江藩腋下,就将他给扶了起来。
这事其实还真不怪人家江藩,主要是赵新太“变态”,隔谁的心脏也受不了,精神上的冲击那就别提了。
他是大前天给刘胜他们发的电报,通知自己大概几点到,做好接应准备。然后用了两天的工夫,从东到西横跨万里。江藩虽然在北海镇的时候就听说过赵新身上的种种神奇之处,可毕竟没见过,所以只当是为了神化他个人而造的声势。
对他来说,赵新最神奇的一次就是和王远方杀进扬州城救焦循他们。可事后他也觉得能解释的通,毕竟北海镇的武器和快艇是见过的。
江藩自幼博览群书,从不信什么鬼神只说。可直到今天,当他终于亲眼见证了赵新的手段,整个人都不好了。
试问自三皇五帝至今的542位帝王里,有谁跟这位似的,竟然会瞬息千里的缩地神通?就算是《山海经》里神通广大的黄帝,也没听说会这一手,人家顶多就是擅于驯猛兽!
此刻在他的心里,赵新已经不光是一位成就霸业的人君,也具备了神性。
“奇台”这个名字是来源于“契丹”的谐音,当年宋辽金时代,奇台为辽国所属。西辽建立前,耶律大石一度曾在奇台休养生息,后人就将此地按照契丹部的谐音KITAY,称之为奇台。新疆的很多地名都是从音译来的,比如哈密、伊犁、喀什等等。具体可以看福康安他爹傅恒编撰的《西域同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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