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祯稍稍一摸索——是荷包。
他说:“戴给我。”
“看不到——”
沈祯话音未落,只觉一股风从面前过,那雕花隔断处的帐曼竟然自动拉开。
床榻边烛台上昏黄烛光照过来。
沈祯低头,手中被塞来的荷包上绣着花开并蒂。
是她当初在淮阳道时绣了送给他,又在今日他用来传信的时候,自己让采薇丢弃的那个。
捡回来了?
而且他今日的姿态和前世一点也不像。
沈祯微微皱眉。
顾靖渊张开双臂,将腰侧的空位露到沈祯面前,“戴吧。”
“……”
沈祯沉默了会儿,低头为他佩荷包。
先前忆起前世,她心生冷意,此时也无意和他再做什么口舌之争。
总归他是要走的。
总归婚事是成不了的。
佩个荷包……而已。
顾靖渊居高临下,看着她将那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纤细如白玉小节一样的手指灵活地翻动整理。
嘀、嘀、嘀……
是沈祯湿发上的水珠掉落的声音。
地面上铺着番邦进贡的羊毛地毯,其实那水珠落下的声音轻不可闻。
只是屋中静的出奇,顾靖渊的耳力又太过敏锐。
几缕发丝滑落,遮住了沈祯的眉眼。
顾靖渊手指轻抬,拨向那几缕发。
沈祯下意识地往后躲开,冷淡道:“好了。”
顾靖渊的手抚空,在半空之中定了会儿,缓缓收回放下。
他的视线垂落在沈祯的脸上。
美人出浴如出水芙蓉。
屋内明灭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额头白皙饱满,琼鼻挺翘,睫毛也如鸦羽一般轻轻忽闪。
只是因着他们所站的位置,沈祯只半边脸在光线处,便显得那张芙蓉面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就如同沈祯现在给顾靖渊的感觉一样,神秘的让人难以捉摸。
顾靖渊忽然说:“你告诉霍慎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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