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祯当时已是到了绝路之上。
沈瑶的话,她都来不及细思。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救她到山洞中后,顾靖渊出去了好一阵子。
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而且身上好像也有不少伤。
只是沈祯自己伤势严重,本就是头脑昏沉,浑浑噩噩的,又被巨大的绝望和恐惧缠绕,根本分不出心神去想别的。
思绪到了此处,沈祯慢慢地坐起身来。
屋中如今黑漆漆一片,就如同那时候的雨夜密林,只是没有喧嚣的风雨、惊雷、兽鸣,便显得无比静谧,安怡。
但这样的静谧,却无法让沈祯的心安怡。
其实前世顾靖渊对她多少是有些情意的,不过情意并不深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纠缠的消磨,越来越少。
然后在她为了救沈瑶,对顾靖渊以身相许,被发现不是清白之身时,彻底破裂,消失无踪了。
沈祯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低声喃喃:“或许男人都喜欢清白如雪的干净女子?”
而自己那时候已经不是了。
也或许,顾靖渊一直纠缠不放,只是因为当初淮阳道的抛弃,只是因为他没得到,所以耿耿于怀。
并非多深沉的情意。
如此而已。
但如今这些回忆与沈祯而言,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现在。
她没了睡意,转头看展颜睡的很熟,便轻手轻脚起身,到桌边去了。
……
顾靖渊在朝中没有职务,并不需要上朝。
隔日一早天刚亮,他便到了永嘉郡主府上来。
徐管家亲自前来禀报沈祯的时候,沈祯刚洗漱更衣结束,在照看展颜用早饭。
展颜纳闷:“承安王是什么?阿娘,他也是咱们的亲戚吗?”
“小主子呦!”徐伯有些兴奋地说:“说的什么傻话,承安王殿下他可是——”
“徐伯。”
沈祯适时地打断了老人热心地解释,微笑着说道:“你先去请承安王殿下到前厅,我马上就到。”
徐伯连连说好,笑着退了出去。
前去招呼顾靖渊的路上,他也是满面笑意,欢欣愉悦。
前段时间骤然听闻沈祯和顾靖渊的事情,他大惊失色。
只觉得沈祯这样金尊玉贵,玉洁冰清的高贵人儿,被顾靖渊那风流浪荡的玩意儿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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