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木君禾,我是魔界七皇子,孤莲。”
“不,你就是木君禾。”那面具男子的语气十分肯定。可未等异眼男子再一次开口,另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不可能……不可能。”异眼男子转头,望向那一处声音的来源,原来,她竟是醒了。也是,海兽一死,她自己也不会再遭受反噬之力,被困住。只是,她这一身伤,恐怕确实每个一年半载是治不好了。所幸,他担心她的安危,没有来的太晚。
他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身子,想要扶她起来。可她却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身子,她便往后缩了缩,他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开口,“师父,我不就是隐瞒了一下自个的身份,你没必要像见到鬼一样见到我吧?况且,我怎么说也比鬼要让你惊艳吧?”
没错,那人正是她的徒弟,慕雅。她还记得,这一身衣服,她怎么忘得了!这分明就是慕雅,可是,为何,他有一双异眼!这世间,除了她的君禾,还有谁,有这样一双令人深陷其中的眸子?她缓缓伸出手,竟是抚上了他的双眸。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师姐……师姐……”这时,笔魂的声音才将她唤回了神,她别过脸,看见了那浮在空中完整的一只笔,那一瞬间,她的眼眸一下亮了起来,可却也在同时,黯淡了下去,她淡淡地开口,“我没有资格再做你的师姐,当年,是我亲自把你推入了忘川之中,让你受到了这忘川之水的伤害,以至于不但被迫变回了原形,还差点魂飞湮灭。”
没错,这断笔正是当年的死神卡卡西,而那君无名正是整个卡努努一直苦苦寻找的纯水峰峰主司徒蓝牙,也是天界的司命凤泽夕。
“你知道的,我其实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我,像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后,会将我赶走,师姐……能成为你的师弟,是我化成人形之后最快乐的事,虽然现在我变回了原本的笔魂,再也无法变成人形伴随你,但是所幸的是,我还是你手中最有力的武器,我会竭尽我所有的力量护着你,师姐。”
听到这儿,她落下一抹眼泪,“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毁掉你,包括我自己。你永远都是我最信任的师弟,今后也是,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人还是笔。”她说完这一句,那浮立着的笔魂,脸上的面具竟是轻轻脱落,面具下,是一位清秀的男子。原来,一向神秘的卡卡西峰主竟是长成这般模样。他对着她缓缓一笑,重新回到了笔中。而那只笔,也落回到司徒的手中。而此时,重伤未愈的司徒却是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这十年来,第一次,能够安心的让自己倒下。
她终于,救回了她的一位亲人。
慕雅见她重新闭目,便知她是这日接连遭受耗力过度,虚脱昏了过去。他重新抱起她,带着她出了灵水塔。又将灵水塔关闭,收了起来。只见他走到了海边,可并未如司徒所言的那般,重返海底,将灵水塔双手奉上。而是,伸手,将灵水塔掷入了海水中,一声冷哼之后离开。
他带着她,离开了东海之后,瞬移回到了城中。找了一间城中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那掌柜的见他出手阔气,又紧锁眉头的怀抱一名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客官,这位是……”
他又微微一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儿,回头冲那掌柜的开口,“是我娘子。”
“夫人这是怎么了?是长途跋涉病了吗?要不要让小的们为客官找个大夫?咱们这城里的大夫可是出了名的活神仙啊。”
“不必了,她的病,只有我能治。”说完,他抱着她,上了楼。也不再理会身后的掌管和店小二。
第四十四章再渡奈何
司徒醒来的那一刻,睁眼之时,正好瞧见坐在桌边悠闲喝着茶的慕雅。此时的慕雅已经不再是盯着一双异色之眸。她从床上坐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种眼神仿若穿透了他整个人,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师父,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她别过脸不再看他,淡淡地开口回应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你的身份。”
只见慕雅忽然眯眼看着眼下的她,“我是谁,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师父?”
她依旧低头不语,似乎只等着他给她一个答案,而他,忽然打了个哈欠,叹了口气,“我累的要死啊,为了救你和那破笔。至于我到底是谁,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我是魔界七皇子,孤莲皇子。”
再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是魔界七皇子,她再也想不到除了她的木君禾,还有谁会是魔界七皇子,他失去记忆之后,竟是变成了这样子?脸上不再有那道伤疤,能开口讲话,能控制自己的眼眸……她还能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呢?十年两界相隔,竟是又如此的方式遇见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是心中苦涩不堪,心好似狠狠地抽搐着?
“师父,你……你哭了。”他的话让她身子一震,她抬头,伸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忽然对着慕雅无措地一笑,“是嘛?我居然哭了?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我落泪了。”
他从桌边坐到了她的床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而她对他的靠近忽然无法适从,竟是不由自主地往身后坐了坐。“怎么,师父,知道了我的身份。让你是又惊又喜吗?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有这么大的魅力,嗯?”他还靠近她的耳畔,轻声低吟一声。
而无法接受他的巨大的改变的她,忽然猛一抬头,正好又对上了他的那一双眸子,“师父,你这样,还真惹人怜爱啊。”
她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好似在拼命克制着什么。“今天是十五吗?”
慕雅见她忽然转变了话题,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也不再继续说着那些轻佻的话。只是起身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的天空,“看来,天快黑了。到时候便知是不是月圆之夜了,你知道的,我们这样子的人,一向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她点了点头之后,开口,“嗯。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别离开,天亮之前我就会回来。”
她下了床。双腿无力,竟是一下跌坐在地,慕雅上前,要扶着她起来,“你都这样了。还想去哪里?你的伤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好好修养才是。你的笔不是已经恢复了吗?你还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事要去赶着做?”
她的质问让她无话可答,她冷冷地撇开他扶着她的手,冷言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有这个资格来管我的事。”
她这一句话说完,一直以来在她面前好脾气的慕雅,也经不住她这股冷意而破功“君无名,你就非得这样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些事同我又有何关?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感受不到旁人对你的好意吗?你非得什么都拒绝,去自己一人独力逞强吗?”
“你难道就从未独行过吗?你难道一直想着依靠旁人吗?你堂堂七皇子,不会这么无知吧?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生存着,还用我告诉你为何吗?七皇子?若是习惯了有退路,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无路可退!谁都不知道,哪一天起,你的后背会不会就是留给你所信任的那个人!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我走了,你要走要留都随你,你堂堂七皇子,想必是法力高深,技高一等,又何必要我这种小人物来教导,做你的师父?若不是你的实力远胜于我,我怎么会发现不了身边站着的是这么一位了得的人物?还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一声冷哼,已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外边走去。
就在她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她身后的慕雅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你是不是怨我瞒着你,我身份的事?”
“我没有。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你想隐瞒,又有何错?你能耍着我玩,也是我自己乐意,不是吗?若是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理你,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
“你这就是在怨我。你说你那个样子,谁敢靠近你?我不用这样的方式,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走近你。”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已是透着深深的无奈。
“这么说,错还是在我身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吗?”她回头反问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
他望着自己那只被她掰开的手,片刻的失神,等回过神来时,她已不见了踪影。似是懊恼之前自己的失神迟疑,他紧追着出去了。可出了客栈时,望着茫茫人海,竟还是没有她的踪影。或许也正是心中多了一份憔悴,让他偏失了方向,竟然没有发现隐匿身形,躲在客栈后角的司徒。看着他追着人海出去,她才敢走出客栈后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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