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医师的视线又落在岁岁身上,四五个妖侍围上来。
“送岁岁姑娘回屋休息,我和白泽大人还有要事。”穆医师吩咐身旁的妖侍,面带笑意,语气却冰冷。
白泽整个人肃然起了杀气,把岁岁护在身后,说,“她哪儿也不去!我在哪,她就在哪。”
穆医师冷冷地凝视着白泽,一瞬后,他无所谓地说,“随你们。”
说罢,他便转身要去神域。
“等一下。”白泽并不为眼前的劣势所困扰,仿佛他还是那个能掌控大局的人,开口依然是那个不怒自威的白泽大人,“我要先见蓁蓁。”
“解开九婴的封印,我自会放了叶姑娘。”
白泽不屑地笑了笑,讥嘲道,“如今整个神域都是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好忌惮的?我不过是要确保蓁蓁无虞,这要求不算过分。”
穆医师迟疑一瞬,对一旁的妖侍点头示意。
院子的门推开,蓁蓁正斜倚在廊下的椅榻上,与嬷嬷小声说着话。
难得她今日穿了一袭胭脂色裙衫,在一片皎洁如云的雪白中显得尤为明艳靓丽。
见到妖侍们立于院门口,她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妖侍退让到一旁,白泽的身影出现在蓁蓁的视线里,长身玉立于清冷的皑皑白雪间,漆黑的发丝如丝绒般自然披垂于他身后。
“蓁蓁。”
“师父!”蓁蓁一时看得有些恍惚,生怕是影昭的迷幻之书,又怕自己的眼睛看多了茫茫白雪产生了幻影。
自她让句侍卫偷偷传了亲授的文书之后,她便被软禁在院子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消息。这些妖侍虽困不住她,但有穆医师与影昭在,她也并不能放开手脚去打探消息。
十来日的时间去等待一个人根本不算长,但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足够长了。
白泽步入院子,一直走到她跟前。
蓁蓁这才回过神,“师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们可有为难你?”白泽问。
“没有。他们奈何不了我。”
白泽淡淡一笑,松开岁岁的手,“我有事和你说。”
岁岁只觉一阵刺骨的凉意,就像冬日的清晨推开窗子时,迎面吹来的一阵寒风,让她禁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
白泽似是察觉她的异样,褪下自己的外袍塞到她手中,“披上!”
蓁蓁随白泽走到长廊的另一侧,分明才几步路的距离,可是岁岁竟一点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整个世界都是静默的,她仿佛失了听觉,陷于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
“夫人是和大人闹脾气了吗?”
嬷嬷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岁岁迷茫地看着嬷嬷,她面带着慈祥的笑意,如同往日里每一个普通的清晨。
“没有。”岁岁低头沉默了许久,摇摇头。
“我看夫人脸色不是很好,那定是路途奔波受累了。”
岁岁抿着嘴没有再解释。
她怎么休息得好,在船上时,白泽铁了心要与她生死诀别,她哭过闹过说过狠话,都无济于事。
船舱里的烛火亮了一个又一个的整夜,她睡睡醒醒间做了一个又一个的乱梦,她梦到自己踏着浪潮,驱策着海水,成群结队的鱼群列着整齐的队列,臣服在她脚下。
隔着蔚蓝的大海,白泽负手立于苍茫的雪野上,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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