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妹妹不愿领了姐姐这份心意,只是妹妹担心……万一妹妹宫里也有对玉箩兰过敏的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糟了。”
薛贵妃越说越担忧,觑了一眼郑皇后的神色,提议道:“不若先允妹妹唤几位宫人过来试试看,若有过敏体质者,那妹妹恐怕就只能辜负姐姐的一片好意了。”
她身后的嬷嬷心领神会,给旁边站着的两名宫女一使眼色,便有一名宫女走上前来,朝两位贵人一拜,“那便让奴婢先来一试吧。”
言罢,她便身形款款地行至玉箩兰前,俯身在花瓣前深深一嗅,片刻后朝薛贵妃摇了摇头。
接着又有几名宫人依次上前尝试,竟是无一人对这株天竺玉箩兰过敏。
直到后来,一名缩站在门边角落处的宫女怯懦地走了过来,刚一靠近那株天竺玉箩兰,她就嗷嗷大叫了起来,不停地抓挠着手臂。
只片刻功夫,她一双白皙的手臂就遍布了红疹。
郑皇后微牵了嘴角,像是不曾注意到这个宫女曾经消失过一样,也没有说破这个宫女的症状并非花粉过敏,她只是轻轻地端起了一盏茶,惊叹道:“想不到妹妹宫中竟然也有对玉箩兰过敏的人。”
薛贵妃挥挥手,示意宫人们将那名宫女带下去,有些惋惜地朝郑皇后看了过来,“都是妹妹福气太浅,辜负了姐姐一片心意。”
“无妨,”郑皇后宽容地一笑,又将手中茶盏搁下,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入口,“大约是那薛太医老糊涂了,依本宫看,这对玉箩兰过敏的人绝对不止万分之一,妹妹以为呢?”
薛太医,系薛家嫡脉出身,乃是薛贵妃在这后宫中的重要帮手,郑皇后这是一出手就打中了她的三寸。
“兴许只是巧合呢。”薛贵妃仍是笑得清淡,可攥紧在衣袖里的手指却暴露了心中的情绪。
春闱即将结束,储君推举一事已是迫在眉睫,郑皇后这是按耐不住了,打算提前动手了吗?
这如果是这样,那她此次的目标就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薛太医,她究竟想做什么?
“巧合吗?”郑皇后讶然地挑了挑眉,又自问自答道:“倒也不无可能。”
“不若这样好了,”郑皇后突然提议道:“妹妹宫里可是还有近百人不曾试过呢,不若将他们都唤过来逐一试过,就能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薛太医胡言乱语了。”
薛贵妃面上的笑意终于有了一丝破裂,原来她的目的在此——还是奔着司雨来的。
薛太医是她联络薛家,知晓朝事的眼耳,如今这么至关重要的档口她是绝对不能弃的。
可司雨,又是李不凡的人,一旦在她这里出了事,别说拉拢了,只怕两家还得结仇。
两方她都不能弃,薛贵妃很快就定住了神,指使嬷嬷出去唤人。
郑皇后既然来了,不让她得偿所愿她是决计不会走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当真能知晓她这昭和宫里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去了哪吗?
她只要将司雨支开便可。
嬷嬷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宫殿外就排起了长队,宫女太监们分成两队,逐一进入殿内,嗅一嗅玉箩兰之后便离开。
半个时辰过去了,无一人出现过敏症状,郑皇后似是有些昏困地将手臂支在了桌沿上,手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闭目假寐。
宫殿里的情形她连抬眼看一眼都懒得看。
最后所有人都试完了,郑皇后才惺忪着睁开眼,低问道:“嗯?全都试完了吗?”
宫人回复是,一个不落。
郑皇后突然起了身,理了理衣衫,朝跟着她起身的薛贵妃笑道:“看来真是巧合了。”
“行了,本宫今日也叨扰妹妹许久了,既然妹妹这宫里也有人对玉箩兰过敏,那本宫就再替它寻寻主人吧,毕竟是这么美的花,无人灌养就可惜了。”
“妹妹恭送姐姐。”薛贵妃恭顺地行着礼,可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郑皇后难道真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不管她信不信,郑皇后还真就打算走了,只是她才刚行至门前,还没抬脚迈过门槛,就有一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了院内,噗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下,拔高的嗓音带着惊颤:“娘娘不好了,九皇子溺水了!”
“你说什么?”薛贵妃的身子瞬间一趔趄,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澈儿现在在哪?快带本宫过去!”她也顾不得皇后还站在门边了,硬生生从她身边挤过去,冲出屋内,一把揪起那太监。
一群人气不带喘地跑到了亭湖池边,就见池边上围了一圈不知所措的宫人,地上躺着一名十岁左右双目紧闭的锦衣少年,还有一名同样浑身湿透的小太监,正双掌交叠覆盖在少年胸口处,一下一下地按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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