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傅问舟只觉心口一堵,声音更加沉哑。
“时宁会有的。”
“再生一个儿子……像二爷一样英俊……”
困意袭来,温时宁意识开始模糊,“我们会有孩子的……”
说着,小脑袋一歪,倒进了傅问舟怀里。
身体歪扭着似乎是不舒服,她又调整了下,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终于舒适地进入梦乡。
傅问舟:“……”
柔软再次满怀,他整个人僵硬着,好一会儿才慢慢低头,借着黯淡微光,见她一片螓首软软地抵着自己胸口,双眼阖着,两排长长的睫毛,卷影朦胧。
宛如迟暮老人般的心脏,在她额头传来的触感中,清晰跳动。
每一下都沉重,每一下都疼痛。
傅问舟承认,一开始对温时宁只是出于同情怜悯。
可相处这几个月来,看着她一点点的成长和变化,他的心不自觉的被她牵动。像是老天爷给他开的一个大玩笑,在生命最后,送了他最珍贵美好的礼物。
让他心生贪念,又常常自惭形秽。
于是只能强行压抑,骗自己说是仁善之举。
从宅院回侯府的这一路,像是偷来的时光。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
她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而被夜色掩盖下的他,似乎也值得依赖。
傅问舟拉起毯子,轻轻盖在温时宁身上,闭上双眼,感受这片刻的温情。
有那么几个意识游离的瞬间,他恍惚也感觉到了幸福。
就像是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健康且平凡的他,正带着娇妻归家。
他们会一起走很长的路,生儿育女,柴米油盐。
他会一直是她的倚靠,让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忧到老……
这些他从前不曾想过的寻常,如今竟成了奢望。
然而,现实远比梦醒还要残酷。
马车到了,温时宁却还没有醒的痕迹。
晋安掀起轿帘准备抱傅问舟下来,看到此幕,愣了愣,忙又放下轿帘。
昏暗中,傅问舟唇角轻轻地扯了扯。
自嘲,悲凉。
仿佛被现实狠狠打了一记耳光,梦被打成碎片,片片入了心肺。
后来,温时宁是被香草背回去的。
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太累,加上奶娘他们一来,又有傅问舟陪在身边,她心理上一放松,就彻底睡沉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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