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没有跟着的侍人,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也是皇帝的儿子么?”
“我觉得他是一个怪人,没有理他,自己沿着宫道走,他看着我,到后面,开始跟着我,最后一块儿落在了鱼池子里,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东宫的太子。”
“侍人惊慌地找到他,群人拥簇,我们被迫分隔开,那一晚,皇帝秘密处死了很多人,在那之后,我再没遇到他。”
“直到后来……宫中传闻,太子不得宠,我才再见到他,每逢王侯家眷入宫,他总是在那里等着我。”
“世上之事总是不由人,虽贵为太子,却不得人权。”
“是么……”
段黎想,或许那也是个可怜的人。
可是,她真想问问那个太子。
他真的了解段玉笙么?
他既然是过去的好兄弟,又怎么对段玉笙说出那样的话?
伤己也伤人。
“他倒是个会气人的,在他的进城的时候我就该把他丢出去。”段黎双手扶住段玉笙的肩膀,抿抿唇,她斟酌之下才没有说什么重话。
段玉笙平下情绪,反倒帮他说话:“他倒是会给我惊喜,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像是个小孩似的。”
“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的。”段黎说。
先不论段玉笙本身就下不了这个手,更何况,在北牧,他们也答应过笑芸,无论如何留他兄长一命。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选择。
但就事论事,段黎说:“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是她,大概就直接抹掉脖子了。
但是段玉笙还是她熟悉的段玉笙。
“你也不需要我劝,你所做的事情都有你的想法,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段玉笙笑了,一改方才冷漠的模样:“我知道,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来到这里。”
“可是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称帝了?”
他叹了一口气:“文人墨客的编排,他还真听进去了。”
“皇帝怎么了?你怎么当不得了?”段黎却说,“你想坐,那位置,我说什么也要让你坐上去!”
段玉笙轻轻摇头:“我哪里是在意这些?只是能做皇帝的人,也是一个能够狠心的人,能担大任者,在看到他的时候,大概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可是我做不到。”
“你就是心太软。”段黎开解道。
段玉笙自嘲一笑:“我本就是一个软弱的人。”
“依你看,你觉得他做那个皇帝如何?”
段黎撇撇嘴,嫌弃地说:“他蠢死了。”
“你真觉得他蠢?”段玉笙并不认同她的这个答案:“你若真这么想,又怎么会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带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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