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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南境轻声唤。
“醒了。”他浅浅笑,将那并不厚的书册,放置在了床被上,随后俯下身来,将她额发抚开,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两人视线相触,南境觉得羞涩,南境是趴侧着身的,朝着他的一面,此时只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起来吧,不早了。还是想,继续睡?”他问。
南境说,“想…睡。”
“好。”
不知过了多久,南境出声,“少爷。”
“嗯?”
“…抱我。”
又过了片刻,男人微动。双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了他怀里。南境身上穿了睡衣,他抓了被子过来,将她盖了,问她,“冷吗?”
南境觉得不冷。想要摇头,不方便,便小声说,“不冷。”
南境处在一种很舒适的氛围里,有一点懒困,又不是特别困。但是并不想起。觉得有一点热,又不是很热,她伸手推开了一点被子,让风能进来一点点。
“在看什么?”
“慎独。”他说。
“哦。”南境回。
“哦什么?”他一笑,拇指轻轻擦过她脸颊。
南境说,“以前在老宅学过。”
“嗯。”他说,“你上学不认真,我看你都快睡着了。”那是老宅里的私塾老师,黎老太爷请来的,老宅里的小孩子都要去学,南境是被小小姐拉过去的,南境本来听不懂,又枯燥,在房间里听课,听得东倒西歪,那时候黎廪秋上课回来,会来私塾课堂里,看望那位老先生。黎廪秋来的时候,南境他们这泼人就会很高兴,因为黎廪秋来了后,一般会和那位老先生去茶时里喝上半多个小时的茶,这茶室外面的学生们就解脱了。南境有时候跑过外面的小径,侧头望去,拉开了一扇门帘的室内,黎家大少爷正襟危坐,庄重得体,脊背挺得很直,但他双肩是放松的,头部端正,目光是平视的。和老先生谈话间,尊重、缓慢而平和。
他很少会分心,往外面瞧一瞧。南境看他几眼,便立即跑开了。
“少爷能做到吗?”南境问。
他脸,擦一擦南境的发,说,“对你,我做不到。”
“哼。”南境轻哼。
懒怠里,南境视线看去,瞧见那句“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南境又想起年少时学的那句“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心里愤愤地想,他哪有不欺暗室,他欺得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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