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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浴的身躯整个软下去,她仰躺着,缓缓地沉没,直到底。
看着平静的水面,寒晳软倒在岸边。
先前跑掉的那小孩子终于带来了人。
一群人,喧嚣纷纭。
然而水底是安静的。
在水底,钟浴是一株水草,她柔软的身体,她繁复绚丽的衣裙,全都舒展着漂荡着。
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起她。
“安儿!”
惊慌的母亲唤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看见她,哭起来。
有人道:“快请医!”
流泪的母亲抱起她的孩子。
有人从她怀里接走了她的孩子,抱着,向前奔去。
她哭着追上去。
纷乱里,颜夫人快步走到岸边,搀起她的孩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孩子不答,只是惊惶地望着水面。
“清微,你到底怎么了?”
忽然水面震荡起来,有东西破水而出。
颜夫人望过去,看见了她另一个孩子。
“濯英姊!”
声音响彻云霄。
那已经走掉了的流着泪的母亲,陡然停下了她的脚步,仓皇回头。
寒晳从寒昼手里接过钟浴,颜夫人和她一起,她们两个人,合力将一个已经昏死的人从水里拖到岸上。
“濯英姊!濯英姊……”
她不停地唤,可是没有用。
寒昼爬上岸,拂开了她。
他伸出右手,探钟浴的颈,感受到跳动,他的手上移,捏住钟浴的两颊,分开了她的牙齿,然后他伸手指进去,扯出那条鲜红的舌头,接着他将钟浴整个翻转,使她脸朝下,又提起她的腰,使她呈一种跪姿。
蓦地,昏迷中的钟浴,喉咙滚动起来,同时发出呕声。
清水,一股股,不断地呕出来。
吐完最后一口水,钟浴摇荡着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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