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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他们可真是亲父子。
父亲比他还要可怜。
爱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好在还有那?么一个孩子,可以叫他赎罪。
他宁愿为她死。
所以齐尚没?有阻拦他的父亲,他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他衷心希望父亲能够得到安宁。
服侍齐竞用饭的时候,齐尚远远地瞧见了一抹白色的影,细而且高,头顶帷帽的纱随风飘摇,这?里是军营,不会有第二个人作这?种打扮,他当即低头对齐竞道:“父亲,濯英过来?了。”
齐竞立即抬头,甚至手里握着的汤勺都掉了。
钟浴离得还远,齐尚便劝道:“父亲再用一些吧。”说着捧上一个新的汤勺。
齐竞却不出声,只盯着逐渐靠近的钟浴瞧,竟是一眼也不肯错开?。
齐尚心里有些后悔,那?一句话说得太早了。
齐竞不肯再吃,齐尚也只好陪他一块看,这?时候齐尚才发现,原来?钟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而且那?人还顶着一张他认识的脸。
他认识,他父亲却不一定认识。
齐尚连忙对齐竞道:“父亲,濯英身后那?人,便是寒氏的四郎。”
这?下?齐竞再按捺不住,直接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细看。
这?时候,钟浴和寒昼已经走上前?来?,离齐竟十步远的时候,钟浴摘下?了帷帽,边走边笑?着说:“我正好饿了,有什么吃的?”一句话说完,距离正合适,便停下?来?行礼,先?喊阿翁,再喊叔父,笑?嘻嘻的,瞧着真情实意得很。
寒昼也停身拜见,且行的是晚辈见长辈的大礼,很是庄重。
齐尚赶忙上前?将人扶起,不过第一句话却是偏过头对钟浴讲的:“濯英想用些什么?”
钟浴道:“一时想不到,你们都吃什么?”
齐尚有些为难,他们吃的是干粮泡白汤。齐竞领兵,向来?是兵士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群人都吃一样的,只有伤兵有优待。眼下?还没?有伤兵。
齐竞的杯盘还没撤走,钟浴指过去,说:“我也吃那?些。”
钟浴吃饭的事就算解决了,齐尚便将注意再次转回到寒昼身上。
齐尚很喜欢寒昼。齐宜在安定的那?三年,齐尚一直都在澜都,寒昼虽然一向不爱参与宴饮,但齐尚多少也见过寒昼几?次,对他很是赞赏,十几?岁而已,却有那?般沉着气?质,实在难能可贵,当时甚至还惋惜自己的几?个女儿已经全许了人,结不成亲,如今也可算他得偿所愿。
忆及这?桩旧事,齐尚不禁一笑?,拉着寒昼的手向前?,道:“四郎,到近前?来?,叫阿翁仔细瞧瞧你。”
齐竞早已瞧清楚了,还算满意,当然,不满意也不能说什么。
满意了也只有一句,“别?辜负她。”四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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